院子里很干净,青砖铺就的地面一尘不染,几株菊花在墙角开得正艳,黄的、白的,带着几分傲骨。正对着山门的是一座正殿,殿门上方挂着“三清殿”的匾额,殿内隐约传来诵经声,低沉而悠远。
陈飞刚走进院子,忽然觉得心头一轻,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身上卸了下来。先前压在心里的方子、店里的琐事、生活的压力,那些像枷锁一样缠了他许久的烦恼,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愣了愣,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清新的空气涌入肺腑,整个人都觉得心旷神怡,仿佛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了。
“你怎么了?”李梦琪注意到他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陈飞摇摇头,脸上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笑容:“不知道,就是觉得特别静,心里的事好像一下子都想通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藏青色道袍的老者从偏殿走了出来。他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眼神却格外清亮,仿佛能看透人心。老者手里拿着一把扫帚,正慢悠悠地清扫着院子里的落叶,看到陈飞和李梦琪,停下了动作,微微颔首示意。
“道长好。”李梦琪率先开口问好,语气里带着几分恭敬。
老者笑着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陈飞身上,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了平和。“两位施主远道而来,是来上香的?”
“我们路过这里,听说这里是座老道观,就想来看看。”陈飞上前一步,拱手说道。他看着眼前的道长,竟觉得格外亲切,就像遇到了许久未见的长辈。
道长放下扫帚,走到陈飞面前,围着他转了一圈,眼神里的赞许越来越浓。“施主面带温润之色,眉宇间藏着仁心,身上更有一股道家清气,倒是与我道有缘。”
陈飞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问道:“道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个普通的中医,平日里治病救人,从未接触过道家的东西。”
“呵呵,施主此言差矣。”道长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自古道医不分家,十道九医,医道本就同源。你虽是中医,却心怀慈悲,以仁心济世,这便是与道相通之处。”
李梦琪在一旁听得好奇,忍不住问道:“道长,您怎么看出他与道有缘的?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他还说心里的烦心事都没了呢。”
道长看向李梦琪,眼中带着笑意:“这位女施主有所不知,道在心中,不在形骸。这位施主心地善良,善解人意,身上自带一股道家光环,虽肉眼不可见,却能与这道观的清气相融。他刚进这院子,便觉得心旷神怡,正是因为他的本心与道相合,那些俗世的烦恼,自然也就挡不住这股清气了。”
陈飞听得心头一动,他想起自己刚进院子时的感受,那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仿佛灵魂都被洗涤了一般。“道长,您说的道家光环,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
“那是因为你身处俗世,被尘缘所扰,本心被蒙蔽了。”道长引着他们走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就像这山间的清泉,本是清澈见底,可若是落入了泥沙,便会变得浑浊。你的本心就像这清泉,只是平日里被琐石、压力这些‘泥沙’覆盖,才看不到它的本质。今日你来到这里,这道观的清静之气,就像一场大雨,把那些‘泥沙’冲去了,你的本心自然就显露出来了。”
陈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想起自己从医这些年,一开始只是想继承父亲的衣钵,后来开了中医馆,又想着把生意做好,让身边的人都过上好日子。可渐渐的,他越来越忙,越来越焦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刚才在院子里的那一刻,他忽然想通了,他做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为了那份治病救人的初心,为了让更多人摆脱病痛的折磨。
“道长,我好像有点明白了。”陈飞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以前我总觉得,要把中医馆做大,要赚更多的钱,才算成功。可刚才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只要能治好病人,能帮到别人,就算中医馆很小,就算赚的钱不多,也一样有意义。”
道长赞许地笑了:“施主能悟到这一点,便是进了一步。世人都追求功名利禄,以为那些东西能带来快乐,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被这些东些所困,活得越来越累。就像你之前,为了方子、为了生意烦恼,就是把外在的东西看得太重了。”
“那您说,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陈飞问道,这是他最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也是让他最困惑的问题。
道长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水,递给陈飞:“你看这杯水,它的作用是什么?”
陈飞接过水杯,想了想:“可以解渴,可以滋润万物。”
“没错。”道长说道,“水的本质就是滋润,它不会因为自己是在江河里,还是在茶杯里,就改变自己的本质。人也是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质’,也就是你的初心、你的使命。你是个中医,你的‘本质’就是治病救人;这位女施主,她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她的‘本质’就是温暖别人。人活着,就是要找到自己的‘本质’,并坚守它,这就是活着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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