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软梯。他没见过真的软梯,就凭着电影里的印象,找来了家里用来晒粮食的粗竹片,每片裁成半尺长,边缘用砂纸磨得光滑,避免攀爬时割手。又翻出针线筐里的粗棉线,凑够了六股拧成一股,结实度翻倍。
他把麻绳牢牢固定在房门框上,每隔两尺就横放一片竹片,用棉线死死缠绕打结,缠完一圈又打个死结,生怕松动。忙活了一下午,手指被棉线勒出了红印,指尖也磨得发疼,终于编出了三丈多长的软梯,每一节都拽着试了试,踩上去稳稳当当,心里越发踏实。
为了保险,他还特意找了块厚实的帆布,裁成宽腰带的样子,两端缝上结实的铁环,用来系安全绳——腰间缠两圈,再用卡扣扣紧,双重保障。又准备了一把小巧的羊角锤和几枚钢钉,万一崖壁上有石缝,能钉进去借力;还揣了个强光手电筒、一把多功能军刀,甚至装了两袋压缩饼干和一瓶水,以防万一。
最后,他把软梯卷起来塞进背包,安全绳缠在腰间,对着镜子比划了半天,拽了拽绳结,觉得稳固了才放心。躺在床上,他闭着眼想象着顺着软梯往下爬的场景:崖壁上会不会有隐秘刻痕?江水边会不会藏着密室?越想越兴奋,恨不得天立刻亮起来,好再赴那悬崖之约。
天刚亮,晨雾还没褪尽,江渝川背着鼓囊囊的装备包,脚步如风般往大佛寺赶——比上次探寻时急了三分,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又紧张又发烫,手心攥得全是冷汗,连背包带都浸得发潮。
到了悬崖边,他俯身趴在崖沿,指尖抠着岩石缝隙仔细打量地形。目光扫过几处碎石堆,最终落在一棵老松树上:树根盘虬卧龙般死死咬住岩壁,苍劲的枝干需两人合抱,历经风雨的皴裂树皮透着股稳如泰山的沉劲,正是绝佳的固定点。
他麻利地抽出安全绳,一端绕着树干缠了三圈,反手打了个紧实的双渔人结,拽着绳子狠狠扯了三下,确认纹丝不动后,才将软梯末端的铁钩牢牢扣在绳结上。“万事俱备,就等探底!”江渝川深吸一口带着江风的凉气,把帆布腰带在腰间缠了两圈,卡扣“咔嗒”一声扣死,又将多余的安全绳在小臂上绕了三圈,双手抓紧软梯的粗麻绳,脚尖试探着往下挪动。
刚爬出去五六步,江风突然裹挟着晨雾猛扑过来,软梯瞬间像被抽了一鞭,剧烈地左右摇摆。他整个人悬在半空晃悠,脚下是奔腾东去的嘉陵江,浪涛拍岸的轰鸣声顺着风灌进耳朵,抬头望去,崖顶已缩成一小片模糊的轮廓。心脏“怦怦”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胸膛,他赶紧屏住呼吸,双腿死死夹紧软梯,指尖攥得发白,一寸一寸地往下蹭。崖壁上的碎石时不时簌簌往下掉,砸在肩膀上生疼;还有些带刺的野草从石缝里钻出来,刮得胳膊火辣辣的,每挪动一步都得睁大眼睛,生怕踩空坠进江里。
好不容易爬到软梯末端,江渝川悬在半空中,低头便是滚滚东流的江水,浪涛拍打着崖底礁石,溅起的水花带着湿冷的气息,几乎要溅到他脸上。他转头望向崖壁,只见整面岩壁如刀劈斧削般平整,齐刷刷地凹进去一大块,光滑得连个落脚的石缝都找不到。
“这哪儿有半分线索?”江渝川心里一凉,一股悲凉劲儿莫名涌上来——为了编这软梯,他熬了三个通宵;为了探路,又冒这么大险往下爬,要是一个不慎掉下去,怕是连尸首都得喂鱼,简直冤得慌!“早知道是这光景,还不如在家睡懒觉!”他越想越后悔,手已经抓住软梯,正要往上爬。
可就在抬头的刹那,他的目光突然顿住了——顺着软梯往上45度角,离自己约莫两米远的地方,崖壁的阴影里竟藏着一个向上的洞口!洞口边缘凿得整整齐齐,棱角分明,明显是人工开凿的痕迹,若不是刚好抬头,就算擦肩而过也绝难发现。
“这……这怎么会有洞口?”江渝川愣住了,随即脑子里灵光一闪,瞬间想通了——在这样险峻的悬崖峭壁上,能有如此隐蔽的向上洞口,除了太爷爷留下的宝藏入口,还能是什么?他激动得浑身发抖,指尖都在发麻,忍不住在心里呐喊:“感谢您老祖宗八辈祖宗!您也太会藏了!以后可真不能小看老辈商人的心思,这脑子比猴还精!”
他赶紧调整姿势,伸直胳膊去够洞口,可无论怎么踮脚,指尖都差着一截。“我的老祖宗啊!您开洞口就不能再近一米吗?”他悬在软梯上哭笑不得地抱怨,心里又气又无奈,感觉自己又被老祖宗“摆了一道”——好不容易找到洞口,却偏偏够不着,难道这就是最后的考验?
江渝川急得抓耳挠腮,突然想起背包里的家伙事儿,赶紧腾出一只手摸索。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他眼睛一亮,掏出那把绑着粗绳的羊角锤,还有几枚钢钉。“有了!”他攥着锤子掂量了掂量,瞄准洞口内侧猛地扔了过去。可江风一吹,锤子偏了方向,“哐当”一声砸在崖壁上,顺着岩石滑了下去,绳子也跟着垂了下来,在半空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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