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在夜色里颠簸疾驰，引擎的轰鸣盖过了陈雅压抑的喘息，却压不住陆凡心里翻涌的恐慌。他死死抱着陈雅，将她的头靠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紧紧按住她肩膀的伤口——鲜血顺着指缝往外渗，染红了他的袖口，黏腻的触感让他心脏阵阵发紧。
“周明，再快点！”陆凡的声音带着颤抖，“安全屋的急救包不够，得回去立刻处理伤口，晚了会感染！”
“已经最快了！”周明咬着牙，猛打方向盘避开路边翻倒的货车，“后面没人追来，再坚持几分钟！”
李雪坐在副驾驶，回头看着脸色苍白的陈雅，手里紧紧攥着那把从光头那里缴获的枪。她眼神锐利地扫视着窗外，生怕再有丧尸或幸存者突然冲出来——经过刚才的营救，他们每个人都耗尽力气，陈雅又受了重伤，根本经不起再一次袭击。
张教授靠在后排角落，看着陆凡慌乱却有条不紊地用干净毛巾按压伤口，浑浊的眼睛里闪过复杂的光。他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话，只是默默将怀里一个用塑料袋包裹的小盒子攥得更紧了。
终于，安全屋的轮廓出现在前方。周明猛地踩下刹车，面包车堪堪停在门口。赵哲立刻跳下车，一把拉开铁门：“快！把小雅抬进来！”
陆凡抱着陈雅冲进屋里，直奔临时医务室——那是他们用一间储物间改造的，里面摆满了从医院搜来的医疗器械和药品。他小心翼翼地将陈雅放在病床上，周明已经端着消毒水和止血钳跑了过来。
“子弹没打穿，还留在里面。”陆凡剪开陈雅的实验服，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赵哲，按住她的胳膊，别让她动；李雪，拿麻醉剂和镊子来；周明，准备缝合针线和抗生素。”
前世在研究所，他见过太多伤员，也跟着医生学过基础的清创和取弹术，可此刻面对的是陈雅，他的手还是忍不住发颤。
陈雅咬着牙，额头上布满冷汗，却没哼一声，只是看着陆凡，轻声说：“我没事……你别慌……”
“闭嘴，保存体力。”陆凡的声音有些哑，拿起注射器，将麻醉剂缓缓推入陈雅的肩膀。
几分钟后，麻醉起效。陆凡用消毒水仔细清洗伤口，然后拿起镊子，小心翼翼地探进伤口里。陈雅的身体还是本能地抽搐了一下，陆凡的动作更轻了，眼睛死死盯着伤口，额头上的汗水滴落在床单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找到了！”陆凡心里一松，稳稳夹住子弹，慢慢拉了出来。子弹上沾着暗红色的血，带着一股铁锈味。
周明立刻递过纱布，陆凡按压住伤口止血，然后用针线开始缝合。整个过程，屋里只有器械碰撞的轻响和众人压抑的呼吸声。
当最后一针缝合完毕，贴上纱布时，陆凡才彻底脱力，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
“没事了，子弹取出来了，也消毒了，按时吃抗生素，应该不会感染。”他看着陈雅苍白的脸，声音里满是后怕。
陈雅笑了笑，闭上眼睛，疲惫地睡了过去。
众人轻手轻脚地走出医务室，留下周明在里面照看。客厅里，张教授终于松开了手里的盒子，将它递给陆凡：“这个，你拿着。”
陆凡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支冷藏的试管，里面装着淡红色的液体，还有一张写满数据的纸条。
“这是……”
“赤雾病毒的原始毒株样本，还有我最近记录的变异数据。”张教授的声音沙哑，“末世爆发前，我就察觉到病毒有异常，提前提取了样本藏在医院的冷藏柜里。光头他们找的，就是这个。”
陆凡的眼睛猛地亮了——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前世，他和团队花了整整一年才从高阶丧尸体内提取到完整毒株，而现在，有了这份原始样本，他就能更快地解析病毒的变异规律，甚至能直接推进疫苗的研发！
“张教授，太感谢您了！”陆凡紧紧攥着试管，激动得声音都在抖，“有了这个，我们研制疫苗的速度能至少加快一倍！”
张教授摇摇头，叹了口气：“我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只是……我在被抓的时候，听到光头和他的人打电话，说‘赤雾会再浓一次，到时候会有大批新的变异体出现，要提前抢占西郊的军事基地’。”
“新的变异体？”赵哲皱紧眉头，“是比普通丧尸更厉害的那种？”
“应该是。”张教授点点头，“根据我的数据，赤雾浓度每升高一次，病毒的变异速度就会加快。第一次赤雾是感染，第二次……很可能会让已经变异的丧尸变得更强、更快，甚至可能出现有初步智慧的‘进化体’。”
陆凡的心沉了下去。他前世确实经历过第二次赤雾爆发，那一次，尸潮的强度远超第一次，无数幸存者据点被攻破，城市彻底沦为人间炼狱。而光头一伙人，竟然提前知道了消息，还想抢占西郊的军事基地——那可是他们原本计划转移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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