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突如其来的巨响如同在死寂的潭水中投入巨石,余波在空旷破败的楼道里层层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连心脏都仿佛跟着那声波的节奏漏跳了几拍。李二蛋和赵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瞬间僵在原地,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两道强烈的手电光柱如同受惊的毒蛇,猛地抬起,死死锁定着二楼楼梯口那片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浓重黑暗,仿佛那黑暗本身就是一个活物,随时会扑出择人而噬。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死寂过后,预想中的恐怖景象并未出现。只有被震动激起的、更浓密的灰尘在手电光柱中如同微型雪暴般缓缓飘落、旋转,无声地诉说着这里的荒凉。
“走,上去。”赵强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经历过实战淬炼的、不容置疑的坚决。他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握持强光手电的姿势,使其更像一件可攻可守的武器,另一只手则看似随意地垂在身侧,但李二蛋注意到,他的手指微微内扣,随时可以迅速摸向后腰——那里别着一把符合管制规定的多功能战术匕首,这是他退伍后保留的习惯,也是他此刻安全感的来源之一。
李二蛋的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撞击着肋骨,发出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轰鸣。他强迫自己深吸一口那混合着霉味和尘土的冰冷空气,努力回忆、调动起与太乙真人绑定后获得的那一丝关于“生机”与“死寂”的玄奥感悟,试图借此平复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恐惧。同时,他将大部分精神意念集中,如同编织一张无形的蛛网,依托鬼谷子的“纵横兵法”被动效果,小心翼翼地向着二楼那片未知的黑暗区域延伸、探测。
两人一前一后,保持着随时可以相互策应的距离,踩着那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碎裂坍塌的木制楼梯,每一步都落得极轻、极缓,如同踩在雷区,缓慢而极度警惕地登上了二楼。
二楼的光线比一楼更加晦暗,仿佛光线在这里也被某种东西吸收了。走廊又长又深,一眼望不到头,两侧是一扇扇紧闭或半开的、漆皮剥落得如同患有严重皮肤病的木门,沉默地排列着,像一排排等待埋葬什么的简陋棺材。空气更加冰冷刺骨,浓郁的霉味混合着一种更加具体、难以言喻的、类似铁锈、腐败木质以及某种……若有若无的、甜腻中带着腐朽的怪异气味,顽固地钻入鼻腔,让人几欲作呕。
“刚才的声音,传导和回声判断,大概是从那边传来的。”赵强用手电光柱指了指走廊东侧尽头附近的一个房间,那扇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的是比周围黑暗更加深邃、更加绝对的黑暗,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
就在他们调整方向,准备向那个房间谨慎移动时,李二蛋脑海中属于鬼谷子的被动感应,如同被拨动的琴弦,猛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但异常清晰且带着明确恶意的“能量扰动”!这扰动并非来自目标房间,而是就在他们侧后方,一个原本在他感知中空无一物的墙角阴影里!
“右边!墙角!有东西!”强烈的危机感让李二蛋几乎是本能地嘶吼出声,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变调!他手中的手电光几乎与他的声音同步,如同利剑般瞬间扫射过去!
就在光柱精准抵达那个墙角的刹那,两人瞳孔同时收缩,清晰地看到——一个模糊的、半透明的、穿着仿佛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常见深蓝色工装服的白性残影**,正蜷缩在墙角,肩膀微微抽动,头部埋在膝盖间,那姿态,分明是在无声地、绝望地哭泣!但那诡异惊悚的影像,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只持续了不到半秒,就在手电光的直射下,如同被狂风卷走的青烟,瞬间扭曲、淡化,消失得无影无踪!墙角只剩下斑驳的墙皮和厚厚的灰尘,仿佛刚才那骇人一幕,仅仅是光影交错和高度紧张下产生的集体幻觉!
“卧槽!!”李二蛋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整个人如同触电般向后弹跳,后背“砰”地一声重重撞在冰冷坚硬的墙壁上,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差点移位,冷汗瞬间从每一个毛孔里飙出,浸透了内衫,带来一片冰凉的黏腻。他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知道可能会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但亲眼目睹这种只在恐怖片里出现的超自然现象,那种直击灵魂的视觉与精神冲击力,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赵强的反应则截然不同。他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未知事物挑衅后燃起的、混合着警惕与锐利的战意。他没有后退,反而上前半步,手电光如同探照灯般死死钉在那个角落,来回仔细扫射,语气低沉、冰冷且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不是幻觉!光线的角度和反射不对!刚才那里确实有东西!某种……我们看不见实体的东西!”他的感知更多来源于战士的直觉和对环境的细微观察。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脸色惨白、背靠墙壁大口喘气的李二蛋,眼神变得极其复杂,里面混杂着探究、怀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你小子……果然邪门得很。我什么都没察觉到,你是怎么提前知道那里有东西的?”他自认感知敏锐,但在那东西显形前,他确实没有捕捉到任何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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