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炉,失败…”李二蛋心头一沉,撤去心火,脸色又白了几分,精神力消耗巨大。
“没事没事,头回生二回熟嘛!就当积累经验值了!”赵强在一旁看得提心吊胆,连忙递过来一瓶拧开的矿泉水。
李二蛋喘息片刻,吞下一份低阶元气药剂,感受着那微弱的暖流勉强补充了一丝精力,开始了第二次尝试。
这一次,他更加全神贯注,几乎将所有的意念都用来束缚和稳定那调皮的心火。柏叶芯投入后,总算没有立刻化作焦炭,而是慢慢蜷缩、变软,渗出了些许墨绿色的、蕴含着生机的汁液。李二蛋心中一喜,不敢耽搁,赶紧将研磨好的朱砂液沿着锅边缓缓倒入。
然而,意外总比成功来得快!
朱砂性烈,纯阳躁动。那微弱的心火在接触到至阳的朱砂液瞬间,仿佛火星掉进了火药桶!
“噗——!”
一声闷响,锅里的朱砂液直接沸腾、翻滚、气化,猛地腾起一股刺鼻呛人的红褐色烟雾,瞬间将旁边那点来之不易的柏叶精华污染吞噬殆尽!整个锅里一片狼藉,红黑交错,黏糊糊地糊在锅底,宛如抽象派艺术杰作,还是失败的那种。
第二次,失败!剧烈的能量反噬让李二蛋喉头一甜,一股腥味涌上,被他强行咽了回去,五脏六腑都跟着震荡。
“我靠!这玩意儿还带自爆的?!”赵强吓得从懒人沙发里弹了起来,目瞪口呆。
李二蛋捂着发闷的胸口,脸色难看至极。他终于切身体会到丹方里那句“需以心火或地脉之火为源,凡火无用”的深意。凡火温度恒定但无法引动药材灵性,而心火虽能萃取精华,却极难驾驭,尤其对他这种新手兼病号而言,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力度轻了如同隔靴搔痒,力度稍重就直接炸锅,前功尽弃。
他看着地上仅剩的最后一份柏叶芯和朱砂,以及那根孤零零的、价值不菲的野山参,一股深沉的绝望感攫住了他。难道真的不行吗?天要亡我?
就在他万念俱灰,准备放弃这徒劳的挣扎时,脑海中,太乙真人那带着几分嫌弃、几分无奈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响起:
“痴儿!愚不可及!岂不闻道经有云‘水火既济,乃成既济’?汝之心火初生,暴烈难驯,犹如脱缰野马。朱砂乃纯阳之物,性烈如火,汝竟直接投入,岂非火上浇油,自取灭亡?何不先引‘晨露’之阴柔甘润,先行调和鼎鼐,以水润火,平息其躁,再行投料?蛮干蠢甚,愚不可及!”
水火既济?以水润火?
李二蛋猛地一个激灵,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天灵盖!对啊!丹经里那些云山雾罩的术语,原来藏着这么朴实的道理!太乙真人这是在点醒他调整投放顺序和利用材料属性相生相克的天地法则啊!
他瞬间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不顾身体的严重透支和赵强写满担忧的眼神,挣扎着开始了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尝试。
这一次,他先将小半瓶清澈的晨露倒入搪瓷锅中,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引动心火。这一次,他不再试图直接灼烧锅底,而是尝试着将心火那冰冷而暴烈的能量,以一种更柔和的方式“渗透”、“融入”进阴凉的晨露之中。奇妙的变化发生了,那原本桀骜不驯的心火,在接触到至阴的晨露后,虽然让露水迅速升温至微沸,散发出氤氲水汽,但那股爆裂的气息竟真的被中和、驯服了些许,热力变得均匀、温和而持续。
待到锅中水汽弥漫,露水翻滚着细小的气泡时,他才将最后一份翠绿的柏叶芯投入。这一次,柏叶芯在温和而富有灵性的热力包裹下,缓缓舒展叶片,翠绿欲滴的精华顺利析出,融入水中,将露水染上一抹生机勃勃的绿意。
紧接着,是研磨好的朱砂液。有了晨露作为缓冲和调和,朱砂投入后,虽然依旧让锅内的能量一阵剧烈波动,红芒闪烁不定,药液翻腾,但终究没有再次上演爆炸惨剧,而是在心火的持续“烘焙”和水汽的滋润下,慢慢地、艰难地与柏叶精华开始融合,逐渐形成一种略显粘稠、颜色暗红却隐隐透出灵性光晕的药液。
最后,是决定性的时刻——投入那几片薄如蝉翼的野山参片!
参片接触药液的瞬间,仿佛产生了奇妙的化学(或者说“丹道”)反应。一股浓郁精纯、磅礴无比的生命气息轰然爆发开来,参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其内蕴藏的精华被迅速萃取而出,与锅中暗红色的粘稠药液疯狂地交融、碰撞、浓缩……
李二蛋全神贯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额头青筋暴起,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浸透了单薄的衣衫。他死死地控制着心火的输出,不敢有丝毫分神,仿佛在驾驭一条随时可能脱缰的恶龙。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锅内的各种药力正在以一种玄奥的方式趋于平衡,一个圆融的能量核心即将孕育成形。
就是现在!凝丹!
他意念如同绷紧到极致的弓弦,猛地一催,将最后残余的所有精神力和意志力,孤注一掷地灌注于心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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