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无声告罪一声,陈临渊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屋内寂静无声,赵铁山平躺在床榻之上双目紧闭,令陈临渊心惊的是床上躺着的壮汉竟然胸膛毫无起伏,幽冷的月光洒下白日的温馨荡然无存,反倒是有几分书中义庄样子。
月光倒影中白蛇身躯立起张嘴露出寒光闪耀的獠牙,对着赵铁山脖颈处咬下。白色的灵光顺着獠牙注入赵铁山身体,屋内寒气大盛但却未见鲜血的气息。
陈临渊心头一紧,脚步前挪的同时抽出腰间毛笔,手腕挥动间一个泛着幽光的古字“定”悬浮于笔尖,正欲向前挥出之时耳边却传来女子的呢喃。
“陈小兄弟,切莫动手。”
心中疑惑间一个略显沙哑的女子声音娓娓道来:“我是小白,此乃玄蛇渡灵之法,铁山他的身体有恙需得每夜子时渡灵温养才有望痊愈。”
陈临渊闻言一怔,虽未收回笔尖“定”字,但是却也并未着急出手,因为他从女子的声音中听出恶意,陈临渊静静看着眼前白蛇缓缓吐出白雾如轻纱般将赵铁山的身躯笼罩其中,原本毫无起伏的胸膛在薄雾笼罩中缓缓出现微弱的起伏。
“小兄弟稍后片刻,奴家稍后再将前因向你道来。”
口吐人言的白蛇、玄蛇渡灵、死而复生。超出书中常识的事情接踵而来,陈临渊一时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但是随着本能还是选择信任方才自称“小白”的女子声音。
散去笔尖的“定”字,月华流转间赵铁山的呼吸逐渐平稳,白蛇缓缓收回獠牙,一口白烟吐在赵铁山面门,白蛇昂首示意下陈临渊与它一同回到正厅。
白蛇像白天般盘踞在桌角与陈临渊对视,声音再度响起:“白天铁山同你讲的关于我们相遇的故事其实还有另一个版本。”
……
一条小白蛇突然跌落山林之中,冰雪中陌生的环境一片素白,环顾周围也未能找到同族的身影。
带着仅存的力量努力爬行寻找,虽然未能找到同族的踪迹,但是却发现了一只在林中瑟瑟发抖的小鹿。
求生的本能让小白蛇强撑着追逐着小鹿,但是在重伤的它无法压制自身气息惊得小鹿拼命向山林深处逃窜,一番追逐之下就当即将追上猎物的时候,小白蛇发现不远处竟然有一个穿着毛皮的人类向它的方向走来。
积雪的覆盖下都没能注意到脚下的朽木已经不能支撑他们的重量,轰响中一人一蛇一鹿同时跌落,而下方赫然是十数丈深的裂谷。
小白蛇反应最快窜向眼前的小鹿,想要借助小鹿身躯的缓冲勉强逃过一劫,但是本就受伤的它依然是震得陷入昏厥。
昏迷前它清晰的看到小鹿和那名穿着毛皮的人类怕是都难逃一死。
闭上眼认命的小白蛇彻底失去意识,但是模糊间却感觉有人抱起它并把它放在一处温暖的地方。
醒来时不知过去了多久,小白蛇发现自己早就不在小鹿尸体旁边,而是窝在那个人类怀里,而怀抱它的人类此时已经彻底失去的生息。
小白蛇轻轻扭动身躯,从人类怀中滑出,仔细观察下发现原来眼前素不相识的人类身上已经因为坠落出现致命伤,但在生命尽头还是选择保护仍有希望存活的自己。
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情绪出现在心中,小白蛇有些不忍看着眼前的人类就此殒命。一个念头从心中升起,顺着本能小白蛇咬在人类的颈部,随着阵阵白色灵光渡入人类体内,人类逐渐恢复的气息,而首次施展秘法的小白蛇却脱力倒在雪中。
……
“再后来,便是铁山告诉你的故事了。”
不同视角的两个故事,为陈临渊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画面——那个冬日的真相,白蛇因为人类的一丝善念得以存活,人类也因为白蛇感恩付出重获新生。
陈临渊放下原先的戒备,好奇的询问白蛇道:“那如今赵大哥到底算是已经痊愈还是依靠灵力维持?”
白蛇微微垂眸,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复杂:“铁山早已痊愈,但是不知为何每到午夜就会入睡后身体便会失去生机,但是渡灵之后次日又会恢复如初。”
白蛇担忧的望向里屋的方向,陈临渊敏锐的察觉到眼前的白蛇身上鳞片色泽已是有些许暗淡,显然每日渡灵对于白蛇而言也并非易事。
跟小白蛇招呼一声,陈临渊走进里屋,轻轻搭在赵铁山手腕处,探查之下除了略显虚弱外并无什么异样。然而正当准备收回手时,一丝细若游丝的凉意被他敏锐的捕捉到。
“小白姑娘,劳烦祝我控制住赵大哥,不要让他中途醒来。”陈临渊唤来小白蛇,迅速取出毛笔,这次写下的是古字“引”,金光流转的字体迅速成型后循着陈临渊感知到的凉意游走,突然仿佛与什么东西相互拖拽般金光古字剧烈震颤起来,僵持片刻后化作缕缕金丝钻入赵铁山体内。
感受到笔触之下传来的力道,陈临渊松开搭在脉门的手指,双手一齐握住笔杆,笔尖延展的金丝如同鱼线一般探入赵铁山体内,在与那散着寒意的神秘之物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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