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的寒风终于带来了冬日的气息，A市的街道两旁挂起了喜庆的红灯笼，商场橱窗里摆出了各式各样的新年装饰。孕三十三周的沈星澜，腹部已经高高隆起，行动越发迟缓，但气色在陆砚深无微不至的照料下，依旧保持着健康的光泽。
新年前夜，陆砚深早在一周前就做好了安排——不去任何拥挤的公共场所，也不举办热闹的派对，而是在家中度过一个安静而温馨的跨年夜。对此，沈星澜举双手赞成，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舒适和安静。
下午时分，陆砚深亲自下厨准备晚餐。这不是他第一次下厨，但这次的菜单明显经过精心设计——既要营养均衡适合孕妇，又要兼顾跨年的仪式感。沈星澜想帮忙，被他按在厨房岛台旁的高脚椅上“监工”。
“你的任务是提供技术指导，”陆砚深系着那条熟悉的藏蓝色格纹围裙，一本正经地宣布，“比如，确认这份蔬菜沙拉的酱汁酸度是否在你的接受范围内。”他将一小勺调好的油醋汁递到她唇边。
沈星澜尝了尝，微微蹙眉：“橄榄油的比例可以再增加百分之五，柠檬汁减少半茶匙，另外……加一点点蜂蜜。”
陆砚深点点头，转身精准地调整配料，那严谨的态度像是在调配某种精密仪器的参数。沈星澜托着腮看他忙碌的背影，忍不住轻笑：“陆总现在对厨房计量单位的掌握，快赶上对金融数据的敏感度了。”
“任何领域，精准都是效率的基础。”陆砚深头也不回，手腕轻抖，将腌制好的鳕鱼片放入预热的烤箱，设定好温度和时间。
拿铁似乎也感知到了节日的气氛，兴奋地在厨房和客厅之间跑来跑去，脖子上系着一个陆砚深给它买的小小红色领结，看起来憨态可掬。
晚餐在六点半准时开始。长条餐桌上铺着崭新的米白色桌布，中间摆放着一个小小的水晶花瓶，插着几支含苞待放的白玫瑰——是陆砚深特意让花店送来的，没有浓烈香气，却格外雅致。菜品虽然清淡，但摆盘精致：香煎鳕鱼配芦笋，菌菇鸡汤，沈星澜指点过的那份蔬菜沙拉，还有一小份专门为她准备的、少糖的莓果酸奶慕斯。
陆砚深为两人各倒了一杯无酒精的起泡葡萄汁，金色的气泡在晶莹的杯壁中欢快升腾。
“新年快乐，”他举起杯子，目光温柔地落在沈星澜脸上，“虽然还有几个小时。”
沈星澜与他轻轻碰杯：“预演一下也不错。”她抿了一口，清甜微酸的口感在舌尖化开，“不过，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陆砚深立刻问，眼神里带着“任何需求立刻满足”的警觉。
沈星澜笑着指了指窗外：“少了点……年味。往年这个时候，外面已经很热闹了。”
陆砚深沉吟片刻，放下酒杯：“想看烟花吗？”
“可是医生说不建议去人多拥挤的地方……”沈星澜有些犹豫。往年陆氏的跨年烟花秀是城市一景，但必然人山人海。
“不去现场。”陆砚深起身，走到客厅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按下了遥控器。厚重的电动窗帘缓缓向两侧滑开，露出整面玻璃墙。窗外，是沉静的湖面和远处城市璀璨的灯火。“这里，是最佳观景位。”
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了。湖畔复式正对的方向，恰好能无遮挡地看到城市中心广场上空。陆氏集团今年的跨年烟花秀，将会在那里绽放。
“你……”沈星澜心头一暖，走到他身边。陆砚深很自然地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腰，让她能舒服地靠着自己。
“距离一点二公里，最佳安全观赏距离。室内温度恒定，无需穿戴厚重衣物。茶水点心随时可取，”他如数家珍地汇报着“观测条件”，“最重要的是，如果你累了，转身走五步就能回到沙发上。”
沈星澜仰头看他，灯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投下温柔的光影。他总是这样，把一切安排得妥帖周到，用他独有的、充满数据支持的方式，给她最安心的浪漫。
“谢谢，”她轻声说，将头靠在他肩上，“这里很好。”
晚上十一点，他们相拥着窝在沙发里，看了一部节奏舒缓的老电影。拿铁趴在旁边的地毯上，脑袋搁在沈星澜的拖鞋上，已经睡得打起了小呼噜。电影结束时，正好十一点四十分。
陆砚深扶着沈星澜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他提前在窗前放置了两张舒适的扶手椅，铺着厚厚的羊毛毯。待沈星澜坐稳，他将毯子仔细盖在她腿上，又检查了一遍室内温度。
窗外，城市的灯火比往日更加辉煌，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人群倒计时的欢呼声，隔着湖水与距离，变得模糊而遥远，反而衬得室内更加静谧温暖。
“快到了。”陆砚深看了眼腕表，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握住了她的手。
沈星澜点点头，另一只手轻轻抚上自己圆润的腹部。最近宝宝动得越发频繁有力，此刻似乎也感知到了什么，轻轻踢了一下，位置正好在陆砚深掌心覆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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