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前逼了一步,浑浊的老眼里燃着压抑了半辈子的火焰,“每次老大回来,你给过他好脸色吗?”
“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好像他做什么都是错,呼吸都是罪过!”
“你心里只有老二,你那心眼子岂止是偏了?”
“它根本就是长在了胳肢窝里,偏了八百里都不止,你这个老不死的还不肯承认!”
“你倒霉?”
奶奶短促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干涩得像秋风刮过枯枝,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嘲讽。
“我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瞎了眼,嫁给你这么一个只会在家里逞凶打女人,在外欺软怕硬的窝囊废!”
夏老栓闻言气急败坏,高高扬起了那只干瘦却有力的手,想都没想,直接冲着她的脸扇下去。
奶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
预想中的巴掌并未落下。
她微微睁开眼,就见一只纤细却异常稳定的手,如铁钳般,在半空中牢牢攥住了夏老栓干枯的手腕!
夏老栓挣扎了一下,竟没能挣脱!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出手的夏如棠。
这个一向唯唯诺诺,任打任骂的赔钱货此刻眼神冰冷得像腊月的寒潭。
“你!你个赔钱货敢拦我?!”
夏老栓气得脸色涨红,狠狠啐了一口,“反了你了!”
说着,他另一只手就想朝夏如棠打去。
夏如棠眼神一厉,手下猛地用力一推一拽!
夏老栓只觉一股巧劲传来,下盘不稳,哎呦一声。
他竟被直接掀翻在地,摔了个四仰八叉,烟杆也脱手飞了出去。
夏如棠看也没看他,转身扶着奶奶,让她坐在床边。
然后,她才转向在地上挣扎呻吟的老头子。
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警告,“以后,你再敢动奶奶一根手指头,我绝对让你后悔。”
夏老栓被这一下彻底摔懵了。
他猛地从地上蹿起,也顾不上去捡烟杆,赤红着眼睛,再次朝着夏如棠扑了过来。
这一次,他铆足了劲,巴掌带着风声,目标直扇夏如棠的脸。
“阿花!”
奶奶惊恐地想要扑过来阻拦。
只是这一次,夏如棠不仅没有像过去那样瑟缩着躲闪或承受。
就在夏老栓的巴掌即将落下,电光火石之间,夏如棠身形微微一侧,轻松避过那带着恶风的手掌。
同时,她右手快如闪电般探出,五指如铁钳,一把狠狠扣住了夏老栓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腕!
“呃!”
夏老栓只觉得腕骨像是被铁箍勒紧。
剧痛传来,让他的冲势一滞。
夏如棠眼神冰寒,扣住他手腕的手猛地向下一折!
同时,左腿膝盖带着所有力量,毫不留情地狠狠顶向夏老栓的腹部!
“噗!”
一声闷响。
伴随着夏老栓骤然中断的咒骂和化作呜咽的痛呼。
“啊!”
夏老栓只觉得腹部一阵翻江倒海的剧痛,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
整张脸因为极致的痛苦而扭曲涨红,身体不受控制地像只被煮熟的虾米一样弓了起来。
夏如棠并没有就此罢手。
她扣着夏老栓手腕的手顺势向前一送,同时脚下利落地一绊!
夏老栓整个人被结结实实地再次摔砸在地上。
这一次是面朝下,摔得他眼冒金星,险些背过气去。
他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只剩下哼哼唧唧呻吟的份,再也爬不起来了。
夏如棠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夏老栓,眼神里没有半分波动,只有一片冰冷的厌恶。
她抬起脚,用鞋底不轻不重地踩在夏老栓那只刚才想打人的手背上,缓缓用力。
“啊!”
“松……松开……”
夏老栓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夏如棠微微俯身,“以前的账,我今天一并跟你算了。”
“听着,从今往后,你再敢碰奶奶一下,再敢嘴里不干不净,我废了你!”
夏老栓额上青筋暴起,他扯着嗓子嘶吼,“你个有人生没人养的野种!你……”
夏如棠没说话,脚下的力道也越发重了。
夏老栓的呻吟刺激着奶奶脆弱的神经。
她忙不迭走过去,“阿花,算了。”
夏如棠闻言移开了脚。
夏老栓忙不迭翻身爬起,那动作迅速的不像是六十多岁的老头子。
他咬着牙恶狠狠的看着夏如棠,“你个贱种!你给老子等着!”
“我这就去叫国兵回来,看他不打断你的腿!”
夏如棠根本不理他的叫嚣,“荷包留下,然后滚。”
夏老栓还想骂,但对上她那双毫无温度,仿佛看死人一样的眼睛,没来由地心里一寒,到嘴边的污言秽语竟卡住了。
他极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那个荷包,泄愤似的狠狠摔在地上!
“你……你给我等着!”
撂下这句色厉内荏的狠话后,夏老栓不敢再多停留。
一瘸一拐骂骂咧咧地率先冲出了房门,显然是去搬救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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