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我们家这是要转型成艺术工作室了吗?以后是不是要改名叫‘叶氏绝望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主营业务:定制悲剧,代写墓志铭,兼职拯救世界。听起来还挺带感的。】
叶晓梦默默地吐槽着,却感觉自己的眼眶有点发热。
她看着专注的哥哥姐姐,看着那幅正在成型的,比《绝望》更压抑,却在角落里留下了一丝微光的画,听着那段难听到刺耳,却又顽固到让人心头发颤的音乐。
她突然觉得,苏河或许很强大。
但他可能永远也无法理解,人类这种生物,在被逼到绝境时,到底能创造出什么样,不可理喻的奇迹。
……
两个小时后。
中海市,西郊,望月里。
这里是这座国际化大都市里,被遗忘的角落。拥挤的握手楼,昏暗的路灯,空气中弥漫着廉价食物和潮湿水汽混合的味道。
夜市就摆在城中村最宽的一条主干道上。喧嚣的人声,烧烤的烟火气,和各种小摊贩的叫卖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充满了生命力的,粗粝的画卷。
在夜市最末端,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外套的青年,正坐在一个小马扎上。他面前支着一个简陋的画架,旁边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速写肖像,三十元一张。
他就是陈默。
他的头发有些长,遮住了半边脸,神情麻木,眼神空洞,仿佛周围所有的喧嚣都与他无关。他只是机械地,用手中的炭笔,为一个个前来光顾的客人,画着千篇一律的,带着讨好笑容的肖像画。
那些画,技巧还在,但已经没有了灵魂。
就在这时,一辆与整个环境格格不入的,低调而奢华的黑色轿车,无声地,停在了夜市的入口处。
车门打开,走下来的,却不是西装革履的保镖或司机。
而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装,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
叶一轩下了车,手里提着一个长条形的吉他盒,腋下夹着一个画筒。
他没有走向陈默,而是走到了他对面,一个卖手机贴膜的小摊旁边。他从吉他盒里,取出了那把只有一根弦的,伤痕累累的吉他。
然后,他将那幅由叶安然新画的,名为《囚徒》的画,从画筒里取出,展开,静静地,立在了自己的脚边。
做完这一切,他便像一尊雕像,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他没有弹琴,也没有叫卖。
他只是站在那里,与对面那个麻木的画家,隔着一条人来人往的,喧嚣的街道,遥遥相望。
起初,没有人注意到他。
但渐渐地,他那诡异的行径,和他脚下那幅风格阴暗诡异的画,开始吸引路人的目光。
“这人干嘛呢?行为艺术?”
“那画的是什么啊?看着好压抑……”
“他那吉他……怎么只有一根弦?”
议论声,像水波一样,慢慢扩散开来。
终于,也传到了对面那个埋头画画的青年,陈默的耳朵里。
他有些不耐烦地,抬起了头,循着声音,望了过去。
下一秒,他的目光,就凝固了。
他的视线,穿过攒动的人头,越过那些好奇和不解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那幅画上。
画上,是一个被无数灰色锁链捆绑的,看不清面目的身影。身影被囚禁在一个狭小的,四壁都在不断挤压的盒子里。盒子之外,是无尽的,令人作呕的黑暗。
但在那盒子的顶端,却有一道极其微弱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裂缝。
一缕暗金色的光,从裂缝中,顽强地,渗透了进来。
陈默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握着炭笔的手,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
他认得那片灰色,他认得那种被囚禁的窒息感,他认得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
因为,他自己,就活在那样的世界里。
就在他心神巨震的时刻,对面那个戴着口罩的男人,动了。
他缓缓抬起手,手指,落在了那根孤零零的琴弦上。
“铮——”
一声嘶哑的,充满了反抗意味的噪音,穿透了夜市的喧嚣,狠狠地,撞进了陈默的耳膜。
那不是音乐。
那是一声,来自另一个囚徒的,不甘的怒吼。
陈默呆住了。
他看着那个男人,看着那幅画,听着那段由一个音符组成的,顽固的战歌。
周围所有的喧嚣,都在瞬间远去。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幅画,那段音乐,和自己那颗早已死去,此刻却又开始疯狂擂动的心。
他明白了。
这不是一场巧合。
这是……一封来自深渊的,邀请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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