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和“琉璃心”背面的刻痕,如出一辙。
“陈爷爷,天色不早了,我们陪您在院子里走走吧?”苏姚站起身,语气轻松自然,仿佛真的只是想散散步,消消食,“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我们年轻人,也该跟您学学养生之道。”
陈敬德哈哈一笑,显然心情不错:“好啊,就怕你们嫌我这个老头子走路慢。”
他推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苏-姚跟在他身后,心却在疯狂地跳动。机会只有一次。他们必须在不引起任何怀疑的情况下,靠近那块石碑,并且,把那行符号完整地记下来。
拍照绝无可能,陈敬德的秘书和警卫就在不远处。用笔记,更是愚蠢。
唯一的希望,就在苏哲身上。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弟弟。苏哲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他那双沉静的眼睛里,却仿佛有星辰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飞快地计算、排列、组合。
庭院里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
苏-姚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他们就像走在一条悬于深渊之上的钢丝,脚下是万丈谜团,而那块石碑,就是他们唯一的方向。
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紧张与激动都压回心底,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走上前,扶住了陈敬德的胳膊。
“陈爷爷,您慢点。您给我们讲讲,这院子里的花草吧?我看着这株腊梅,就觉得特别有精神。”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清晰而沉稳。
晚风拂过庭院,带着草木的湿润气息。陈敬德显然对自己的园艺颇为自得,被苏姚这么一捧,兴致更高了。他背着手,从梅花的品种讲到栽种的年头,又从假山的叠石技法聊到池中锦鲤的来历,俨然一位热情的主人,在向客人炫耀自己的珍藏。
苏姚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提出一两个问题,将陈敬德的注意力牢牢地吸引在自己这边。她的脚步看似随意,却在不知不觉间,引领着谈话的三人,一点一点地,朝着那片假山的方向挪动。
【距离二十米。】
苏哲跟在两人身后半步的距离,像个安静的影子。他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将周围的环境数据化。灯光角度,阴影范围,秘书与警卫的视线死角,陈敬德转身的频率……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拆解成冰冷的数据,构建出一个动态的行动模型。
【距离十五米。】
“说起来,”陈敬德指着假山旁的一棵石榴树,感慨道,“这棵树,还是当年林家的老东西。我刚搬来的时候,它都快枯死了,被我给救了回来,现在每年还能结不少果子呢。”
“那您可真厉害。”苏姚的目光落在石榴树上,话却是说给苏哲听的,“植物跟人一样,也讲究个缘分。陈爷爷您是它的贵人,它自然就活了。”她说话的同时,身体微微侧过,恰好挡住了陈敬德望向石碑方向的半边视线。
【距离十米。最佳观察角度出现,持续时间预计七秒。】
就是现在!
苏哲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只是一个不经意的转身。他的目光,如同一道精准的激光,瞬间锁定了那块半隐在阴影中的石碑。
昏暗的光线下,那行神秘的符号终于完整地呈现在他眼前。
它们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文字,更像是一种……图样。由繁复的几何图形构成,彼此之间以一种奇特的逻辑勾连,首尾相连,形成一个封闭的整体。有些笔画深刻如新,有些则已风化模糊,甚至出现了细微的断裂。
苏哲的瞳孔,在那一瞬间似乎缩成了针尖。他的大脑,如同一台超高精度的三维扫描仪,在疯狂地工作。
他没有去试图理解符号的含义,那是后续的工作。此刻,他要做的,就是“复刻”。
他将整个符号系统分解成数百个基础的图形单元,再记录下每一个单元的位置、大小、角度、曲率。他甚至将石碑上每一处风化的缺损、每一丝青苔的纹路,都当成坐标系的一部分,一同编码,刻入记忆深处。
他的世界里,陈敬德的谈笑声、庭院里的风声、远处传来的车鸣,都化为了遥远的背景噪音。他的全部心神,都凝聚在了那一方小小的石碑上。
七秒,如同一整个世纪般漫长,又如电光石火般短暂。
当陈敬德转过身,准备走向另一个方向时,苏哲的目光已经自然地垂下,重新落在了脚下的青石板路上。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七秒钟,从未发生过。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行复杂的符号,已经像钢印一样,一笔一画,分毫不差地烙在了他的脑海里。
“那边就没什么好看的了。”陈敬德指着庭院深处,一扇被水泥封死的月亮门,摇了摇头,“那就是以前林家的藏书楼旧址。我听住在这附近的老人说,那楼漂亮得很,三层飞檐,里面全是书。”
苏姚的心脏猛地一沉。
“那怎么……封起来了?”她状似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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