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很快分派完毕。由镇老坐镇后方,组织妇孺老弱,全力准备生石灰、吸附木炭、净水植物等物资。陈霄则亲自带领着几十名最强壮的、义愤填膺的镇民青壮,手持锄头、鱼叉、棍棒,沿着河岸,浩浩荡荡向上游的百炼坊进发。队伍群情激愤,如同一条即将爆发的火龙。
赤影在空中盘旋,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前方和周围,既是队伍的向导,也是一名警惕的空中哨兵。
越是往上游走,景象越是触目惊心。河水从清溪镇的墨绿浑浊,彻底变成了近乎漆黑的粘稠,水面上漂浮着厚厚一层泛着五彩油光的泡沫和不知名的絮状物。刺鼻的气味浓烈到让人头晕目眩,那是强酸混合着硫磺、重金属和某种腐烂物质的复杂恶臭。两岸原本郁郁葱葱的植被大片枯萎死亡,裸露出的土地也呈现出不健康的灰败色,甚至连虫鸣鸟叫都已绝迹,死寂得可怕。
“天杀的!这哪里还是河,这分明是毒水沟啊!”一个中年汉子看着河滩上几条翻着白肚皮、体型扭曲的死鱼,声音都在发颤。
“我家的田就在河边,今年浇了这水,秧苗全死了……原来是他们!”另一个皮肤黝黑的农民恍然大悟,握着锄头的手因愤怒而青筋暴起。
陈霄面色沉静如水,但胸腔内怒火翻腾。这种涸泽而渔、罔顾生灵的行径,比他前世见过的某些无良企业更加恶劣,因为这直接触及了世界的根基——灵脉与自然生态。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此地的水灵之气几乎被彻底污秽,地脉也受到了侵蚀,长此以往,将沦为一片死地。
行约十几里,绕过一片被毒气熏得光秃秃的山坳,一座依河而建的工坊出现在眼前。高耸的烟囱正冒着浓密的黄黑色烟雾,工坊内传来沉闷的锤击声、刺耳的摩擦声以及炉火的轰鸣,如同一个趴伏在河边的、不断吞吐毒液的钢铁巨兽。几条比水桶还粗的铸铁管,如同狰狞的触手,直接从工坊高墙内伸出,探入河中,正汩汩地排放着冒着热气的、颜色漆黑的废水。管口下方的河滩,凝结着厚厚的、如同沥青般的粘稠污垢,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正是那家“百炼坊”!罪恶的源头,赤裸裸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工坊门口,七八个穿着统一黑色短打、腰间佩刀、神色彪悍的护卫,正聚在一起赌钱。见到陈霄这一大群人气势汹汹而来,立刻丢下赌具,哗啦啦抽出兵刃,为首一个脸上带疤的头目上前一步,厉声喝道:“站住!哪里来的泥腿子,敢来百炼坊撒野?活腻歪了不成!”
陈霄排众而出,目光如两道冰锥,直刺那护卫头目:“青玄门陈霄,为清溪镇水患及灵兽受侵一事而来。现已查明,皆因你百炼坊肆意排放毒水所致!立刻让你们主事之人滚出来,停止排放,接受惩处!”
“青玄门?”疤脸头目眉头一皱,显然听过名号,但打量了一下陈霄年轻的相貌和朴素的青玄门杂役服饰,又瞥了眼他身后那群虽然愤怒但明显是凡夫俗子的镇民,那点忌惮瞬间被轻蔑取代。他嗤笑一声:
“呵,我当是谁,原来是个青玄门的小杂役,带着一群不知死活的贱民?告诉你,我们百炼坊的背景,不是你一个小小的青玄门能惹得起的!识相的赶紧滚蛋,否则,爷爷们的刀可不认人!”他挥了挥手中明晃晃的长刀,杀气腾腾。
他身后的护卫们也纷纷狞笑着上前,刀锋反射着寒光,强大的煞气扑面而来,显然都是见过血的角色。
镇民们何曾见过这等阵仗,被对方凌厉的杀气一冲,顿时面色发白,脚步不由自主地后退,刚刚升起的勇气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有些惶然地看向陈霄。
陈霄眼神彻底冰寒。他知道,言语在这些仗势欺人的恶犬面前毫无意义,唯有实力和铁腕,才能让他们屈服。
“冥顽不灵,自取其辱!”他不再废话,体内南山经灵力悄然运转。
就在那疤脸头目以为镇住场面,脸上刚露出一丝得意时,陈霄动了!
他没有使用【御火】神通,仅仅是凭借南山经圆满带来的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和对力量的精妙掌控。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陈霄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切入护卫群中!
“砰!”
“咔嚓!”
“啊!”
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骨骼错位声和凄厉的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
那疤脸头目只觉得手腕传来钻心剧痛,长刀已然易主!他还未看清,胸口又挨了一记重若山岳的肘击,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工坊厚重的木门上,发出一声巨响,软软滑落,昏死过去。
陈霄夺刀在手,却不用刀锋,只是信手挥洒,刀身或拍或砸,或点或扫,如同穿花蝴蝶,在剩余几名护卫之间游走。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命中关节、穴窍等脆弱之处,既让他们瞬间失去战斗力,又不至于取其性命。
短短两个呼吸之间,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七八名护卫,已全部倒地,痛苦呻吟,再也爬不起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