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师发足狂奔,逃离了高架桥。
刚拐进一个岔路,眼前突然升起一片白茫茫的浓雾。
雾中,一个提着白色灯笼的白衣身影,安静地悬浮在半空。
“果然……背后有高人!”
何大师瞳孔骤缩,他二话不说,将身上所有符纸一股脑地扔了出去,企图做最后一搏。
然而,那些符纸在靠近灯娘三尺之内,便被灯笼里那团青色的火焰引燃,化为飞灰。
灯娘只是抬起眼,看了他一眼。
何大师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飘起,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拽着,拉入了那片深不见底的浓雾之中。
高架桥上,随着仇人尽数毙命,王海身上的黑气也达到了顶峰。
他仰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似乎要彻底化为只知杀戮的鬼物。
殷三缺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他伸出手,在那根暴虐的哭丧棒上轻轻一点。
哭丧棒上所有的怨气和凶戾,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消散,恢复成一根平平无奇的白色木棍,掉落在地。
王海身上的黑气也随之散去,那件由怨气凝聚的孝服化为虚无。
他瞬间衰老下去,变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软软地倒了下去。
他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漆黑的夜空,脸上却露出了一个解脱的笑容。
“谢……谢……”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出两个字,随后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殷三缺捡起哭丧棒。
这时,更多的警车和镇夜司的车辆呼啸而至,控制了现场。
赵宇从车上下来,看着这一片狼藉,当他的目光扫到正准备离开的殷三缺时,身体猛地一震,咽下口水。
他快步追了上去,深深地鞠了一躬。
“馆主阁下,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原谅。”
他的声音里,带着发自内心的敬畏,“我们局长,想和您谈谈。”
殷三缺没有回头,只是平静地看着面前这位满眼敬畏的镇夜司队长。
“告诉我你们局长,我不能离开博物馆太久。他若有事,知道该去哪里找我。”
他目光扫过地上那些死状凄惨的尸体,
“王海的因果已了,收尾的事交给你们。徐家余孽,还有林雅的家族,一并处理干净,免得再添新的怨念。”
“明白!”
赵宇挺直了身子,重重点头,再无半分之前的倨傲,“我一定将您的话原封不动地带到!”
他恭敬地侧身让开道路。
殷三缺不再多言,转身迈步,身影很快消失在高架桥的另一端。
镇夜司的队员们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眼里都是好奇和敬畏。
“队长,这位高人……”
赵宇摆了摆手,打断了队员的话,他现在脑子还有些乱。
就在这时,一名队员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指着桥下的公路,结结巴巴地开口:“队……队长,你快看!”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高架桥下方的辅路上,一辆破旧的小电驴,慢悠悠地启动,然后“嗖”地一下,汇入了深夜的车流之中。
骑车那人的背影,正是刚刚离去的那位神秘馆主。
镇夜司的一众精英们,集体石化。
他们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刚才那份对高人的敬畏,瞬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诞感冲得七零八落。
……
丑闻的后续处理,在镇夜司和无数受害者的联合推动下,雷厉风行。
在如山的铁证面前,徐家和林家经营多年的关系网,脆弱得如同一张纸。
所有涉案人员被连根拔起,因多项重罪并罚,无一例外,全部顶格重判。
这些,都已是后话。
王海的尸体被镇夜司带走,不知道要如何处理。
甚至这次直接和鬼怪接触的警察,都需要被带走进行净化处理,需要确定没有沾染邪祟之气后,才能回去。
……
六道轮回博物馆。
殷三缺带着那根已经敛去所有凶戾气息的哭丧棒,径直来到地下的祭坛。
他将哭丧棒放在祭坛中央。
六道大门上的图腾依次亮起,六位守护者的虚影再次浮现。
鬼道守护者那模糊的身影向前一步,伸出手,哭丧棒便化作一道流光,飞入了他身后的鬼道大门之内。
大门缓缓关闭。
就在殷三缺以为事情就此结束时,祭坛中央,那块古朴的石板上,忽然浮现出一团柔和的金光。
金光汇聚,凝成一枚龙眼大小,通体流光溢彩的金色丹药,静静地悬浮在半空。
一道空灵浩渺的声音,在殷三缺的脑海中响起。
【收回鬼道藏品‘哭丧棒’,断绝其孽,了结其因果,奖‘三十年功德金丹’一枚。】
殷三缺愣住了。
竟然还有奖励?
他伸手,那枚金丹便温顺地落入他的掌心,一股纯净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
“恭喜馆主。”
天道守护者所化的白色小毛球,飘落在殷三缺的肩膀上,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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