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看这位没收回替身并且似乎有了新发现的魂警,朝一个可疑方位走去,剑身沿着水泥地一路敲过去,金属声在厂房里哐哐回响。敲到生锈叉车轨道边上时,剑身触碰处“咚”地发闷,并不明显——那块灰扑扑的地面看着没啥特别,可裂纹里嵌的铁渣子比周围少了八成。
顿住脚步,蹲下来用指节叩了叩,底下传来空心震动,震得指甲盖微发麻。
『血影之珀』剑尖挑开地板暗格,半掌厚钢板里竟藏着三指宽夹层——两捆用油布裹着的文件正躺在锈粉与鼠尸碎骨之间,腐臭味混着铅酸味刺得鼻腔发痒。
第一捆文件抽出来就散了架,1998年环保之,局罚单背面黏着张泛彩照片:厂长搂着官员肩膀站在排污口,罚单金额栏的500元被钢笔墨水洇糊,而合影边缘有半枚带锈渍的指纹压在官员后颈位置。
第二捆文件袋封口缠铁丝,2011年联名信的皱纸刚展开就簌簌掉渣,其中有个名字墨水整块涂黑看不出原样,最后一道竖勾甚至划破了纸背。
掏出紫外线灯斜照署名区,那些本该清晰的指纹全被铁锈粉末覆盖成模糊红晕,像是有人用砂轮机打磨过纸面。
啊呀!
有金属工具砸在水泥地的脆响从门外传来,一声惨叫劈进周灸耳膜,引的魂警弓身疾驰而出,四十米开外的装卸区,有名瘫坐的身影,夜班保安,正蜷在叉车轮胎旁抽搐,左手小臂在月光下泛着铁器氧化后的斑驳红光,旁边侧翻工具箱里,扳手螺丝刀撒了一地。
眼见保安喉结在皮下鼓动得像要顶破皮肤,周灸上手翻开其领口,在锁骨位置有些硬币大锈斑,赤褐纹路爬向保安耳后,剥落碎屑掉在制服上发出砂纸摩擦细响。
可能有点痛。
话音未落,周灸手边赫然炸开赤线,将锈蚀痕迹粉碎,收下剑势,锈粉触及地面,红光残留的轨迹仍在晚风里灼烧出镂空剑形。
保安抽搐右腿猛地蹬直,蔓延小半上身的锈蚀痕迹被精准切割,金属微粒沿着衣袖漏出——分明是人体组织与生锈螺栓融合后的残留。
多…多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是路过…就有些怪东西钻入我衣袖里,明明只是检查下工具的工夫。
保安惊魂未定两手在脸上抚摸拍打一番,晃晃悠悠站起身来去拾那打翻的工具箱。
大叔…且慢,回答我些问题。
剑尖抵在保安正欲合拢的工具箱盖,惊得对方后颈一颤,周灸抽出第二捆文件抖开,泛黄联名信在月光下像块发霉酥皮。
伸手托住保安手肘,发现这保安胸牌编号0271,与工号牌残片数字完全吻合,这锈斑什么时候出现的?
就…就,应该是林彦斌主管遇害前一天出现的,那时大家没空出时间也没太在意。 保安抹了把颈侧残留的锈粉,指关节泛着不自然青灰,刚刚监控室又跳闸,我来修线路…
一听,周灸屈指弹开紫外线笔,冷光扫过文件边缘。
罚单背面锈渍指纹在蓝紫光晕浮出螺旋纹路,半凝固氧化层在静电膜上拓出清晰印痕。
转身时魂警风衣下摆勾倒工具箱,0271工牌从扳手虎钳与铜线堆里滑出——塑料封套里赫然映着林彦斌·三车间主管。
林工的牌子怎么在你这?
手掂工牌的周灸注意到挂绳断口处的铜绿与文件残屑如出一辙。
保安喉结滚动两下:案发那天晚上我巡到淬火池,这牌子就卡在排水口铁栅上。 随即掀起工作服内衬,露出缝在内袋的收据条,林主管前天还让我代买过胃药,说账本对不上愁得整宿抽烟…
周灸两手展开油布包裹的文件,紫外线灯扫过联名信末尾,那些被掩盖的签名旁在冷光中浮出细密小凹痕——有人用没有墨水的钢笔在纸上刻写过文字。
认识这个笔迹吗? 周灸将罚单背面合影推过去,指尖点在照片官员后颈。
保安瞳孔骤然收缩,工具箱撞在叉车底盘发出闷响。
嘴唇哆嗦,指向照片边缘:这是质检科老王,上周跳淬火池的那个…总说厂里账本不对劲…
王大海? 周灸翻出考勤表残页,2012年6月13日的出勤栏里,被撕毁的姓名处残留半个字笔锋,死前在查排污许可?
他们质检科根本不管环保!
保安激动起来,指甲抠进叉车轮胎橡胶,那天老王喝多了,非说原料仓地下埋着比淬火池更深的东西…不懂,实在不懂!
剑尖挑起联名信,被涂黑的姓名在强光侧照下显出字轮廓:他组织过工人抗议?
厂里把镀铬车间改到地下之后,大伙手上都长锈斑。
保安掀起袖管,小臂密布针尖大的褐色斑点,老王带我们联名要求体检,可第二天他就想不开…
说话间,暗红锈迹顺周灸指尖爬上文件,在安全生产6532天的烫金字样上蚀出孔洞。
若隐若现的赤红铁指截断锈流,周灸将照片转向保安:这环保局的人后来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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