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房间内,舒星拧干毛巾,轻轻敷在柴姜滚烫的额头上。
柴姜烧得厉害,一直在说胡话,眉头紧紧皱着,似乎被梦魇困住了。
“饿……好饿……”
七岁的小女孩躲在柴火堆里,抱着自己的膝盖,听着肚子“咕咕”叫的声音,眼泪无声的滑落。
柴房的门突然被打开,刺目的阳光照亮了阴冷晦暗角落,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笑容灿烂,“哼,我就知道叔叔婶婶在骗人,非说你不在家,这不是被我找到啦~”
然后她小心翼翼得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柴姜姐姐,这是我阿娘做的肉饼,咱们一人一半分着吃!”
可才眨眼间,七岁的柴姜长到了十岁。
十岁的小柴姜在山林间拼命的奔跑,身上背着一张比她还高的弓,脸上满是被草叶划伤的血痕,身后是一只穷追不舍的野猪,可她始终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
“扑通……”脚下突然踩到一颗湿滑的石头,她整个人直愣愣得摔倒在地。
身后腥臭的风袭来,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嗷呜——”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到来,耳边却响起一声熟悉的狼嚎。
睁开眼,只见一头神气十足的白狼死死咬住了野猪的脖颈!
她惊喜地回头,果然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女孩穿着崭新的裙子,叉着腰,对着白狼发号施令:“对!小白,就这样!咬死它!谁让它欺负柴姜姐姐的!”
那一刻,心底涌起一股温热瞬间席卷全身,带着一丝丝的酸涩。
她想开口喊出女孩的名字,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记得她的名字了……
她怎么能,忘记她的名字呢?
柴姜楞在原地。
可很快,画面飞转,两个家境天差地别的女孩,就这么磕磕绊绊又亲密无间地长大了。
直到柴姜十六岁。
那一天,她独自一人在山里猎了一头老虎回来,瞬间轰动了整个村子。
“姜姜就是厉害!”
“是啊,这丫头小时候就能看出来,长大肯定有出息!”
“听说虎骨特别贵,城里的大老爷们都喜欢用来泡酒的!”
“啧,还得是姜姜丫头啊,真有出息。”
她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着、夸赞着,这一刻,她仿佛是整个世界的中心。
“哎呀,鸿鸣哥哥你快点呀!”一道熟悉的抱怨声响起,那个从小陪伴她的女孩很快便挤过人群,出现在柴姜面前。
她今天又换了一套崭新的衣裙,笑容依旧明媚如初。
她拉着柴姜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再三确认她身上并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回头,叉着腰,用凶巴巴的语气对着围上来的村民说:“你们都不许占柴姜姐姐便宜,想要虎骨虎皮什么的,必须要给钱,给和城里差不多的钱!”
众村民有些人不满,但很快被周围人提醒,便立即改了脸色,满脸都是慈爱的笑容,“那哪儿能啊,我们怎么会欺负柴姜丫头,都是从小看着长大的!”
“就是就是,小——,你放心吧。”
小……小什么?柴姜努力去听,却始终没有听见那个女孩的名字。
突然,铜锣声响起,是商船靠岸了。
柴姜瞬间惊醒!额头满是冷汗。
“又做噩梦了?”舒星端着一碗药进来,伸手摸了摸柴姜的额头,“嗯,退烧了。来,把药喝了。”
柴姜接过药碗,头脑还是昏昏涨涨的,可梦里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
可是,为什么会做这种奇奇怪怪的梦呢?在她成长的道路上,从来都有过这样真心帮助她的朋友,一个都没有。
一路走来,哪怕再多艰辛、再多的困难,都是她自己咬着牙,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为什么她会在梦里幻想出一个“救世主”,在她每次陷入困难时来拯救她?
为什么?
“别想太多了,喝了药,稍稍休息一下,就可以吃饭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柴姜点点头,将那碗苦涩的药一饮而尽,也把那个荒诞的梦,连同那份不该有的酸涩,一并咽了下去。
安顿好柴姜,舒星轻手轻脚得带上门。
回到东厢时,恰好遇到刚要出门的方圆。
“柴姜怎么样了?”方圆压低声音问。
“退烧了,就是做了噩梦,情绪不太好。”舒星摇摇头。
“噩梦么?”方圆在这一瞬间想到很多,想到前段时间柴姜说的“老虎”、想到突然魔障提起女儿的张婶子。
柴姜噩梦真的只是噩梦么?会不会是,她那被“封印”掉的真实记忆呢?
…………
金色边界出现的第五天,恐慌如同瘟疫,在村里彻底蔓延开来。
每天都有人死去,诅咒的名额随机落在村民和陈老板的船员头上,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而方圆那始终没有动静的力量值,也悄无声息的增加了一点。
心情颇好地走出东厢房,就看到男玩家乐峰正费力地提着一桶水,从井边往回走。不过十来米的距离,他却走得气喘吁吁,脸色苍白得像纸,手臂都在发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