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会馆门口,已然化作了愤怒的漩涡中心。惊天的控诉声浪如同引爆了压抑已久的火山口,滚烫的熔岩(底层散修的怒火)正狂猛地喷薄而出!
那个痛苦蜷缩、剧烈抽搐的陈七,成了最好的铁证!他苍白扭曲的脸、绝望的眼神、咽喉中嗬嗬的、漏气般的痛楚呻吟,再配合那如同天神宣判般的揭穿怒吼(“散修会馆发的是毒药!是加了七步兰根粉的假丹!”),瞬间点燃了所有积压的恐惧、不甘和背叛后的狂怒!
“砸了这黑心的毒巢!”
“交出解药!把害人的毒丹全交出来!”
“赵家的狗杂种!出来受死!”
怒吼声、咒骂声如同海啸!之前还在门口耀武扬威的几个赵家帮众,瞬间被汹涌狂暴的人潮掀翻在地!无数拳头、脚丫、板凳腿朝着散修会馆的木门、窗子疯狂砸落!
呯!呯!呯!
厚实的木门瞬间被砸出巨大的凹坑!摇摇欲坠!
更有红了眼的散修,掏出随身的火石点燃了散落街边的茅草杂物,甩手就扔向会馆的木质墙壁!
呼!
橘红色的火舌瞬间窜起!贪婪地舔舐着沾染油污的木料!
混乱!彻底的混乱!
楚砚如同滑溜的泥鳅,早已趁着控诉声引发的第一波巨大混乱,迅速退到了斜对面一处堆放废弃箩筐和破家具的街角阴影中。他将灰色宽檐斗笠压得更低,身体紧紧贴着一面冰冷湿滑的石墙,敛息诀运转到极致,目光冷静地扫视着局面。
他能清晰地看到:
人群如同滚沸的开水般翻腾。核心区域是那些因愤怒而失去理智、疯狂攻击会馆的底层散修。稍外一层,是惊恐又激动、伸长脖子观望、或窃窃私语、或受到气氛感染同样叫骂着添柴加油的人群——各色人等:小贩、脚夫、看热闹的闲汉、甚至附近店铺被惊动探头出来的伙计、掌柜……
更远处,闻讯赶来、试图控制局面的赵家增援护卫队,却被更加汹涌扩散的人潮死死挡住,无法靠近!那炼气五层小头目的咆哮声都被淹没在鼎沸的喧嚣里!
楚砚的重点关注,正是那一层层围观的人群!他们的反应,才是这场“当街拆穿”的真实反响放大器!
“老天爷!真…真是毒丹?!”一个穿着补丁摞补丁衣服、脸有菜色的中年妇女捂着嘴,眼中是震惊和后怕,“俺男人…俺男人就是吃了这聚义厅发的丹药…才…才没了的!当时说是什么旧伤复发…”
“我…我也领过!前些日子总觉得灵力运转不畅,筋络酸痛…还以为是练功岔气…”旁边一个脸上带疤的粗壮汉子脸色煞白,冷汗涔涔,下意识地摸向胸口,“竟是这毒药害的?!” “赵家…好狠的心肠啊!”一个头戴瓜皮小帽、看起来像是小贩的精瘦男人气得浑身发抖,“拿我们这些苦哈哈试药?!这聚气丹便宜…便宜果然没好货!不,这连货都不是!是毒啊!”
“看陈七!看陈七那样子!呕…”一个离得稍近的年轻人脸色发青,看着在地上抽搐吐白沫的陈七,忍不住干呕起来,“这哪是丹药?分明是穿肠毒药!散修会馆害死人啦!”
“……”更多的沉默,是巨大的恐惧和被背叛的愤怒酝酿。看向那燃烧的会馆和被围攻的门槛,眼神充满了憎恶和劫后余生的恐惧。
就在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眼神浑浊、明显也是底层散修的老乞丐,颤颤巍巍地用拐杖敲打着地面,沙哑而苍老的声音带着哭腔喊道:
“是谁?!是谁当街喊破了这黑天的大谎?!救了俺们这些不知死活的蠢货啊?!!”
这一声呼喊,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在周围的惊惶议论中激起了涟漪!
“对啊!谁喊的?”
“刚才那声音从哪来的?喊得太是时候了!”
“要不是他这一嗓子点破,俺们这些傻货还当宝吃着毒丹,哪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可不是!那声音可太响了!直接就把赵家的画皮撕得粉碎!”
“他肯定知道内情!是哪个高人暗中看不过眼?”
“高人!隐世高人!”
“他是救了咱们命啊!”
议论声迅速升温、凝聚!那恐惧的后怕和死里逃生的庆幸,迅速转化为对“揭穿者”的无尽感激和崇拜!
“恩人呐!”
“活菩萨转世!”
“恩公!您在哪啊?让小的给您磕个头!”
“能当众拆穿赵家毒丹,还全身而退!高人!”
“何止是高人?简直是火眼金睛、不畏强权的真勇士!”
人群骚动着,目光四下逡巡,试图在混乱中找出那个神秘声音的来源。但除了燃烧的会馆和混乱的冲击人群,再无所获。
不知是哪个角落,有人激动地扯着嗓子高呼一声:
“揭穿赵家毒丹!救咱们命的!是勇士!!真真的勇士啊!!!”
“勇士啊——!!!”
这一声呼喊,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导火索!
轰!!!
围观人群中爆发出一片震耳欲聋的齐声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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