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务员依旧笑眯眯地跟在后面,自然地接过两人手里的行李,心里却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阮家这位四少爷,还是老样子,骄纵跋扈惯了,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
当年司家或许还要看阮家的脸色,可如今阮家失势,司家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事事依附阮家的司家了。
车子往司家大院开去,一路无话。
阮北行坐在后座,脸色铁青得能滴出水来,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着,等见到司景琛,该怎么好好 “教训” 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让他知道阮家的厉害。
只能说,再好的人家,也难免出个败家子。
阮老四阮北行,就是阮家四子里最混账的一个。
仗着自己是龙凤胎,长得周正,学习又好,阮北行从小就深得长辈们的欢心,在老爷子和老太太眼里,除了老大阮东谨稳重靠谱,就属老四阮北行最得宠。
至于阮甜甜,不过是顺带疼宠的,更多是把她当阮家的门面,说明阮家不重男轻女,但跟对阮北行的真心疼爱,完全不是一回事。
车子驶进大院,司夫人早已笑眯眯地站在门口迎接。
她穿着一身素色的绸衫,看着精神好了些,见阮北行下车,立刻热情地迎了上去:“哎呀,好久没见,老四都长这么大了!成了高大的帅小伙了!上回见你,你还才这么高呢,是不是还在上初中?”
阮北行斜睨了她一眼,连嘴角都没动一下,语气冰冷,满是嘲讽:“可见你有多少年没去拜见我妈了。”
司夫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和不悦。
换做平时,司夫人早就使小性子发作了,可今天她硬生生压了下去 —— 一来是身体确实虚弱,没力气吵架;二来也知道阮家现在是特殊时期,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
她缓了缓神色,慢悠悠地说道:“四少爷说笑了,我这身子骨不争气,常年病着,实在是没精力出门走动啊。”
阮北行哼笑一声,眼神里的讥讽更甚:“大方点,多积点德,少占点小便宜,身体说不定就好了。”
这话像是一根针,精准地戳中了司夫人的痛处,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嘴角的笑容也挂不住。
因为,司夫人小气,是真的!
马春梅敢把 “小气” 当成攻击司家的突破口,根本不是无的放矢 。
她从不随便拿一个点与人争执,能被她瞅中的,必然是对方最薄弱、最没法辩解的痛处。
就说司夫人给的 “回礼”:
一样是压箱底七八年的过期料子,摸着发硬发脆,关宝珍看了都忍不住笑,说这料子看着光鲜,实则脆得一折就裂,顶多只能糊个盒子,真要做成衣服或物件,穿不了两次就坏,纯粹白费手艺;
另一样是过期的糕点,包装倒精致,可里面的点心早没了原本的口感,发潮发黏,一看就是别人送的,她又转送给人,只图个 “送了礼” 的名声,马春梅是不敢吃也不敢送人的,扔了还怕别人说事,真是拿到手就是个麻烦!
再加上那十块钱,哪怕是买最便宜的白粥加鸡蛋饼加小菜的两人份早餐,一个月十块钱也是买不到的。
何况她做得,肯定就比外面市卖的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所以马春梅一 “吵” 起来,就死死锚定 “小气抠门” 这个点,往死里撕。
马春梅会吵架、擅长吵架,可不是吹的。
上辈子在大杂院,家里穷得叮当响,哪样不得跟人争跟人抢?
后来儿媳妇天天找事恶心人,也是经过无数次吵架,她才心灰意冷自己单过 —— 不然以她前世的传统想法,怎么着也得守着儿子儿媳妇过一辈子。
马春梅太懂吵架的门道了:吵架从来不需要客观评价事实,核心是从这件事里,精准揪出对方的薄弱点,往痛处戳。
吵架就是要让对方难受、让对方理亏、让围观的人站在自己这边,从来不是为了评什么公正。
法律尚且难做到绝对公正,两个普通人吵架,还能吵出个是非黑白?
简直是笑话!
司夫人被击中心事,但又能怎样,只能强忍着一肚子不悦,没跟阮北行计较那句 “积德” 的嘲讽,转身引着他往屋里走。
她的目光从头到尾没落在阮甜甜身上,仿佛这个大活人根本不存在 —— 在她眼里,所有觊觎自己儿子的女人,都是敌人,哪怕对方只是个小姑娘。
阮北行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轻视,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故意说道:“阿姨的眼睛是有什么毛病?我妹这么大个人站在这儿,你看不到?连句招呼都不会打吗?”
跟在后面的警务员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没忍住爆粗口:我草!让我们家师长夫人,给你家一个小养女打招呼?这是不是反了天了!
阮甜甜心里其实想讨好司夫人,毕竟这是未来的 “婆婆”。
可她在人情世故上精得很,知道自己的第一要务是维护四哥阮北行的尊严 —— 不然阮北行怎么会这么护着她、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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