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料子,在王府都显珍贵。
一个村里的牲医就这么随意地丢在屋角?
再看地上,一个小孩儿的鞋印都没有,木鸟、拨浪鼓这些玩物更是没影儿,半点不像是有孩子久居的样子。
“你…身上带帕子了么?”她踮起脚尖在殷承钺耳畔问道。
此刻这说话字斟句酌的样子,倒是更衬得她筹谋深远。
“有啊,做什么?”他说罢顿了顿:“你也被快这儿的味道熏着了?”
“一会儿打架之前,记得先蒙好口鼻。”她说罢偏了偏脑袋:“什么味道?”
“很杂乱的人味儿啊,你没闻到?”殷承钺的表情莫名地有些亢奋,像是终于在她跟前扳回了一城。
可戚扶媞并未察觉他的微表情,更无从探明他的心事。
她闷头想着,殷承钺这厮跟村里土狗一样,五感比常人要敏锐许多。
要是待会儿被蒙汗药放倒了,那她不是连个打手都没了?
想到这儿,她便从袖口摸出一粒小药丸递给了殷承钺:“把这个吃了。”
“凭什么?”
殷承钺嘴上坚定的质疑,动作却半点儿没犹豫地接过药丸吞了下去。
“欸~你这病秧子,不会给我下毒吧?”他凑上来盯着她。
可戚扶媞只稍稍挪了个身位,就绕过他径直在屋里坐下了。
刘阿婆坐在八仙桌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沿,指节上还沾着深褐色的药渍。
“你想学啥子?”她突然开口,声音有些粗粝地沙哑。
“便...请您从马瘟的治法说起吧。”戚扶媞攥了攥袖口的料子,在脑子里将一些有疑点细节又重新拼凑了一遍。
刘阿婆倒是滴水不漏的跟她讲解医理,可对方神情动作,却并无任何医者之姿。
倒是有些像…屠夫。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一旁的殷承钺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打断了她眉头紧锁的推理。
“病秧子?”他说罢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牛阿婆说要去后院看看药材,让我们稍等。”
戚扶媞听罢缓缓起身:“冯掌柜,我身子有些不适,想先回府休息。劳您同牛阿婆打个招呼。”
冯掌柜微微转身,只洒脱得摆了摆手:“这是啥子的话嘞,莫要啷个说,都是分内事。”
戚扶媞点了点头,抬手轻轻地拉了下殷承钺的袖口:“跟紧我。”
她留下了冯管事在院里同牛大夫周旋后,便带着殷承钺和春郦二人朝着村口走。
这些人应当是想抓孩子,留下冯掌柜暂时不会有危险。
而此刻殷承钺想的却是,难道冯掌柜也有问题?我绥南王府出细作了?
几人刚跑到马车跟前,就见车夫晕倒在车辕上,额头抵着车门,手上捏着刀柄。
而跟着他们出来的那些王府护卫也不见了踪迹。
殷承钺心里咯噔一声,瞬间将戚扶媞拽到了身后藏了起来。
春郦则是机敏跑到马夫身侧,伸手摸向车夫腰间的暗哨,拿起来用力一吹。
那是王府侍卫的联络信号。
西郊马场离这儿不过二里,很快便会有人过来。
可身后却适时响起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倒是没想到还有自己送上门的肥羊。”
待几人转身,便见他迈着八字,踱步朝他们走来。
他身后没有冯管事的身影,想来是同那些护卫一样,被药倒藏起来了。
这些人倒是胆子大,对西郊马场的人也敢下手。
要么...是习惯了刀尖舔血,要么...有法子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南璃。
“零零一”戚扶媞在脑子里喊了一声。
“我在!”它回答得像个智能家居。
“有什么法子让那些村民,短暂丧失行动能力么?”戚扶媞问道。
“哪些?”
戚扶媞:...
好一个关键时刻敌我不分的人工智障。
“那你能看到跟着我出来的那些护卫和冯掌柜么?”
“都在睡觉呢,要叫起来么?”
戚扶媞:...
AI 果然替代不了人类。
“但你放心,我能放倒你们眼前这个!”零零一忙补了一句,生怕被戚扶媞嫌弃。
“缩回去,看看情况先。”
身藏珍宝,必引狼踪,她连口音都差点暴露了,更得小心藏好零零一的存在。
殷承钺目光凶狠地看向眼前的陌生男人。他右手握着刀柄,左手紧紧攥着戚扶媞,将她稳稳挡在自己身后。
春郦站在他们身前,故作松快地扬起嘴角对来人说道:“我是带阿妹来跟刘阿婆讨教医理的,既然刘阿婆忙着,那我们改日再来拜访。”
她说罢就想蒙混过关似的带着两个孩子走。
可眼前之人显然没打算放过他们。
“改日?”
只见男人从身后掏出了把剔骨刀,而刀尖则对着春郦的方向。
殷承钺一边在心里估算着对战此人的胜算,一边又摸索了下腰间的王府令牌,戚扶媞和这丫鬟都不会武,也不知道附近还有多少人。
也许....亮明身份还能让对方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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