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消散,法阵崩毁,废墟之上只余粗重喘息与残存血腥。
云宸的话语在寂静中回荡,每一个字都清晰落入在场每个人耳中。短暂的沉寂后,各方势力面上神色各异。
潜龙阁长老目光锐利如鹰隼,他身后数名阁中高手虽也气息不稳,却仍保持着结阵姿态。司徒惊鸿手中长剑微垂,剑尖仍有灵光流转,他与潜龙阁长老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另一边,国师残部仅剩的七八人聚在一处,为首的黑袍老者面色阴沉如铁,眼角余光不时瞥向秘境入口方向。他们虽在刚才合力破阵时暂时合作,但此刻敌意已重新浮上眼底。
废墟间夜风呼啸,卷起尘埃与血腥气。远处林间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嚎叫,更添几分肃杀。
云宸迎上潜龙阁长老锐利的目光,混沌血脉在体内缓缓流转,那股古老而威严的气息不自觉散发开来,让离得近的几名散修下意识后退半步。
“长老说得对,秘境是无主之地。”云宸声音沉稳,却字字清晰,“正因如此,才更不能让某些人肆意妄为。至于我这‘钥匙’的身份——”
他眼中闪过一抹锐利光芒:“今日我便明说了,混沌血脉在我身,是机缘也是责任。但若有人还想如从前那般,将我视为可随意掌控的器物,不妨现在就来试试。”
话音落,云宸周身气息陡然攀升。那不是单纯的修为威压,而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古老威严,仿佛沉睡的巨龙初醒,虽未完全展露峥嵘,却已令人心悸。
潜龙阁长老脸色微变,他能感觉到,此刻的云宸与数月前已判若两人。不仅仅是修为的提升,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度——那是唯有历经生死、明悟己道者方能拥有的沉稳与威严。
司徒惊鸿握剑的手紧了紧,眼中闪过复杂神色。他曾视云宸为必须超越的对手,可如今,对方似乎已走出一条他未曾想过的道路。
“好大的口气!”国师残部的黑袍老者阴恻恻笑道,“云宸,你以为凭你几句话,就能让各方听从?在场诸位哪个不是历经风雨、修为有成的修士,岂会因你一番豪言就俯首称臣?”
慕容雪上前一步,剑未出鞘,剑气已生:“云师兄所言,正是我天剑门弟子心中所想。修行之路,若只知争夺杀戮,与野兽何异?”
迦叶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小僧虽为佛门中人,却也知‘道心’二字的分量。云施主愿以德为先,以能为后,此乃正道。”
石猛哈哈大笑:“说得好!老子最烦那些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捅刀子的伪君子!云宸,你今天这番话,老子听着顺耳!”
墨尘、苏小婉、林月瑶等人虽未言语,却已默默站定位置,气息隐隐相连,形成一个护卫阵型。萧逸与影刹分立两侧,目光如电扫视着潜龙阁与国师残部的人马。
中立散修中,那名青衣剑修再次上前,抱拳道:“陆某行走江湖三十载,见过太多为夺宝而兄弟反目、师徒相残的惨剧。云公子愿立规矩、禁杀伐,单凭此心,陆某便愿追随!”
他身后又有七八人站出,其中一名须发花白的老者叹道:“老朽修行甲子,见过太多天才陨落于内斗之中。若今日能开一个先例,让宝物之争少些血腥,多些公平,纵使身死道消,也值了!”
一时间,云宸身后已聚集二十余人,虽不及潜龙阁与国师残部联手的人数,但气势上却隐隐压过对方。
潜龙阁长老脸色变幻,最终冷哼一声:“即便你人多势众,难道就能独占秘境?星图乃无主之物,天下修士皆有资格争夺!”
“长老误会了。”云宸平静回应,“云某从未说过要独占秘境。方才我已言明,愿同往者,凭各自机缘获取宝物。但有一条底线——不得互相残杀,不得暗施算计。”
他环视在场所有人,声音铿锵:“若诸位同意此规,我们可立下心魔之誓,然后一同进入秘境,各凭本事。若不同意——”
云宸顿了顿,目光如电:“那就请自便,但若有人想不守规矩、暗中作乱,就别怪云某不客气了。”
心魔之誓!
众人皆是一怔。这誓言对修士约束极强,尤其是对道心有损的修士,一旦违背,心魔反噬足以毁掉道基。若真立下此誓,至少在秘境中,众人不必时时提防背后暗箭。
国师残部的黑袍老者面色阴沉如水。他们本就人数处于劣势,若不能暗中下手,夺取宝物的机会将大大降低。但若不答应,恐怕连进入秘境的机会都没有。
潜龙阁长老目光闪烁,显然在权衡利弊。良久,他咬牙道:“好!就依此议!但我有个条件——若在秘境中发现星图,各凭本事争夺,不得以誓言相胁!”
“自然。”云宸点头,“誓言只约束不得互相残杀暗害,宝物争夺各凭手段,公平竞争。”
“那便立誓吧!”黑袍老者阴沉着脸,知道此时已无退路。
当下,在场数十人纷纷以精血为引,立下心魔之誓。誓言内容由云宸口述,简洁明了:秘境之内,不得主动杀害同行者,不得设陷阱暗害,违者心魔反噬,道基尽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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