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周氏早就知道,还想着宁华郡主大张旗鼓去了方宅,定然阳岐城都知道,怎么苏三太太还神神秘秘的。
她“嗯”了一声才道:“上次宁华郡主去方宅,又没有偷偷摸摸的,不算秘辛之事吧。”
“这只是其一。”苏三太太神秘一笑:“那你可知,方家在徽州也是官宦之家,为何嫡出的孙子独自到阳岐城来另立门户?还有宁华郡主给他撑腰?”
周氏道:“他不是宁华郡主的外甥吗?”
“外甥?舅舅都死了,还能指望再嫁人的舅妈?”苏三太太嗤之以鼻:“他是跟方家深仇大恨,求到宁华郡主门下,宁华郡主才答应的。”
周氏这才明白苏三太太想说什么。
果然,苏三太太只略微顿了一顿就和盘脱出:“方之询的娘,早些年不过也就是寻常读书人家的女儿,加到方家给嫡长子做妾。后来,她弟弟,也就是赵姓状元公一举高中,娶了郡主娘娘。方家人瞧着时机成熟,竟使了法子将原配毒死了……”
苏三太太说到这里与周氏对视一眼,心里对方家的恶毒不寒而栗:“怕的就是委屈了这位状元公的姐姐当姨娘。只有原配死了,这位赵姨娘才扶正,做了方家正经的大太太。”
“可惜好景不长啊。方家的太太是赵姨娘沾的弟弟的光,因此赵姓状元公死了以后,没几年宁华郡主改嫁,赵状元在这世间一切的荣华都被抹去。赵姨娘自然也不好过日子,没多久就郁郁寡欢……说的是病死,也有不少人猜测,是被方家像对待前头的原配一般……毒死了。”
周氏打了个寒颤:“你别胡说,世间哪有如此恶毒势力之人。”
“哼。”苏三太太冷笑一声:“你当人人都像你一般光明磊落吗?世家大族里,后院埋的尸骨,远超出你的想象。”
“这样的秘辛,你怎么知道的?”周氏问苏三太太。
苏三太太道:“我家那口子前段时间去徽州进纸墨,徽州的墨你是知道的,好着呢。”她瞟一眼周氏,笑着道:“无意中听说的。”
既然苏三太太说是无意,周氏暗想,定然是专门去打听了方之询的底细的,所以才知道的这样详尽。
“既然我知道了这些,就不能蛮你。怕你们对郡主娘娘指望太大,耽误了春儿的婚事。”苏三太太笑:“听说郡主娘娘对你家春儿赞赏有加?”
周氏不好意思的笑笑:“如你所说,不过是来走个过场罢了。”
苏三太太睃眼朝她笑:“算我枉做小人了。”
两个人都知道对方什么意思,对视一笑,又都忍不住握着手乐起来。
苏三太太知道周氏不爱趋炎附势,怕是自己不说,她也不会真的将穆春的婚事,寄托在虚无缥缈的郡主娘娘身上,放下心来,对周氏道:“还是要抓紧,她年纪不小了。”
周氏点点头:“我会留心的。”
只是按照上一次为了打消宁华郡主要带穆春走的说辞,穆春的婚事不能超过阳岐城,这就有些难办了。
“留心什么呀。”苏三太太一抓周氏的手,笑着道:“现成的就有一位。”
周氏这才知道,苏三太太拐了几百个弯,这是要做媒来了,忙笑着道:“方之询可不成,他还没你说的这档子事儿的时候,我就嫌徽州太远,方家门道深,不曾考虑。如今又多了这血海深仇,另立门户的艰辛……”
“你想到哪里去了。”苏三太太打断她:“我说的是我们家老三,苏典庆。”
周氏愕然睁大眼睛。
苏三太太点她脸颊一点:“我算是瞧出来了,你呀,怕是想过那方之询,是不?说起来,要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咱们这几家有闺女的,谁没想过呢。只是可惜喽。”
周氏笑着道:“这孩子是不错。”她没有掩饰自己对方之询的怜惜和欣赏。
有的只是遗憾。
苏三太太就问道:“那你觉得我说的典庆怎么样?那孩子你见过,老实可靠,虽说失了父母,可有老太太疼着呢,到时候家产少不了他的。嫁过去上头又没有婆婆压着……”
周氏想着苏典庆中人之姿,平庸忠厚,除了稳妥老实,并无别的缺点,但是算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优点,一时犹豫。
苏三太太就劝道:“你家穆春,你想想看,性子顽劣,听风就是雨的。这不是我贬低她啊,我是真喜欢她才这么说的。真要嫁到那规矩森严的家里,上面婆婆小姑子一大堆,她受得了?能忍着委屈?就算她能忍着,怕是你也心疼的呀。”
周氏知道理是这个理,可总觉得埋没了女儿,想了片刻道:“这是你家老太太的意思?”
苏三太太没了话,半响点头道:“是。老太太明说了,只要这桩亲事说成了。苏家四房,每一份的家产都平分,苏典庆独得一份。”
苏三太太不是个能藏得住话的人,索性一股脑儿说完:“你想呀,老太太跟老爷子年纪都那么大了。到时候一分家,穆春过去就是当家太太,又守着那一大份家产,多少人眼馋还馋不来呢?虽说典庆没有功名在身,可他也没有什么花花肠子,小两口关起门来过日子,这桩婚事实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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