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无耻的小人行径!
“你祖父若在,定不敢相信这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话!”周氏真的气恼,头一次对穆春失望至极。
穆春无从跟周氏解释,她早就知道云敬开与严家同流合污,狼狈为奸之事,更无法说出她怀疑此事就是严家在背后策划的阴谋,要一举捣毁穆家。
毕竟,说出了能不能让人相信且不论,光是惹得穆家上下人心惶惶,严氏也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大声说冤枉。
无凭无据的,红口白牙诬陷人,她承担不起这一团乱麻的后果。
周氏看她的眼神,此刻像是看着一具非人形的怪兽。
穆春又悲又叹,却只能继续硬着头皮:“母亲,若不是如此说,怎么解释本是父亲押送,结果中途换了二叔?宁华郡主并非糊涂虫,你解释不清楚,她稍微留心,便能查出个一二。”
“那也不能胡乱攀咬,诬陷旁人。”周氏勃然大怒:“我穆家,还未从有过你这么心狠手辣,做事无下限的东西!”
周氏疾言厉色的时候不少,出口骂人的机会却也不多。
这话说得很重,在场所有人都被惊吓到,抬眼看穆春。
穆春顶着周氏刀子一样的眼神,抬起头看了周氏良久,没有说话,眼里悲如秋水。
周氏受不住,撇过头去:“先送大小姐回房,没事就不要出来了。”
穆春麻木如提线木偶般,起身回屋。
她攸地又回头道:“即便母亲不听我的意见,也得过上半个月,等二叔顺利入京,父亲身体好些之后,差人去楚州衙门报案。”
报案说,穆文忠押送季供被劫,他拼死保护,总算顾全。只是衙差追赶匪盗,再没有回来。
丢了季供,死了衙差,这是大罪,许还会牵连到穆立,宁华郡主绝计不会善罢甘休,这也是穆文忠重伤垂危时,还要求周氏拿银子补窟窿,瞒天过海的原因。
季供没丢,罪责稍轻。
若是云敬开愿意,也可以将衙差们说成因公殉职,多加抚恤,就连穆文忠也会有一份。
这是穆春心里一直盘算的,云敬开唯一能做的选择。
周氏听了她的说辞,半响没吭声。
许久看了一眼田来顺、玉梅和珍琴,外头已经熙熙攘攘传来穆文平、穆文义着急的叫嚷声。
“关门。”周氏摸了摸穆文忠被血腥粘连在一起的头发:“只放二老爷进来。”
穆春与穆文平擦肩而过,任凭穆文平怎么问她,她都如被抽了魂魄的泥人,无知无觉。
穆文平满心狐疑进了屋子,少顷,发出一声惊呼。
穆文义要硬闯,与门房闹起来。
穆文平头一次拿出兄长的威严,在里面厉声呵斥道:“三弟!”
穆文义饶是再吊儿郎当,也知晓事关重大,摸摸鼻子,规矩的静下心来,在房门后面踱步。
许久,穆文平才打开门,将穆文义拉到一边:“家中出了大事,你安抚一下你院子里的人,一切如常。”
“什么大事?”穆文义忙追问。
穆文平想到周氏的嘱托,他不善于撒谎,半响才道:“你过两日便知,此刻不要问究竟。事关重大。”
穆文义饶是心里如蚂蚁在爬,也不得稳住心神,点点头。
关键时刻,轻重缓急,他还是能分得清楚。
翌日一早,穆春在屋里,听闻周氏将她的嫁妆全都拿出来,又叫了吴主管来,从公中借了三千两银子。
苏氏只听穆文义说家中出了大事,周氏似乎在筹钱,也拿了一千两银票过来,什么也没问。
八千两雪花银,还有那些珍宝字画,怎么也要上万两银子。
在穆文平的建议下,周氏又卖了穆文忠名下两处铺子。
银子筹齐,换成银票,穆文平藏在衣裳里面,厚厚一叠,带了穆家几个忠心耿耿的护院,启程上京。
只是,刚走到大门口,他肚子一阵疼痛,翻江倒海的屎意袭来,冲着去了茅房。
如此三番五次,腿都软了。只能遣人去叫周氏。
周氏见关键时刻出乱子,一时无法,还是穆文平建议道:“三弟虽平时不着调,可关键时刻,也从未见他捅过什么篓子……”
穆文义被叫进正屋,与周氏、穆文平又细细商议一阵。
当天便接过二哥的行装出发。
阳岐城门口,穆春等在那里。
见穆文义过来,她下马车,掀开带着帷幔的草帽,敛衽行礼:“三叔。”
穆文义差点没被她吓死。
穆春请穆文义上了马车。
穆文义呵斥道:“快些回去,一个女孩子家家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穆春悠悠说道:“穆家危在旦夕,我个人名节,有什么要紧。关于今日之事,母亲只与三叔说了其一,还有其二没有说。”
穆文义愈发惊讶,犹豫间上了马车。
“……三叔在楚州低调筹办供奉,然后送去京城。宁华郡主若问起,您就说,父亲是在楚州地界遇袭,匪徒们意在立威,不在财帛,因此资产得以保全。”穆文义呆若木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