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轻轻擦拭着辉子消瘦的脸庞,指尖仿佛能感受到他微弱的气息。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但小雪早已习惯,她总是带着一束新鲜的白玫瑰,因为辉子曾说那是他们爱情的象征。她俯身在他耳边轻声细语,讲着他们的孩子在幼儿园的趣事,讲着邻居家的金毛生了小狗,讲着春天窗外的梧桐树发了新芽。虽然辉子毫无反应,但小雪深信他能听见。
这148天里,小雪的生活变成了一条固定的轨道:清晨五点起床,准备孩子的早餐和午餐便当,送孩子去幼儿园,然后匆匆赶到医院。她学会了给辉子翻身、按摩,学会了观察监护仪上的数字变化。护士们都说,从未见过如此用心的家属。
夜深人静时,小雪会握着辉子的手入睡。她常常梦见他们初相识的那个夏天,辉子在图书馆帮她捡起散落一地的书,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浅蓝色的衬衫上。醒来时,泪水总会浸湿枕巾。她不止一次对着星空许愿,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换取丈夫的苏醒。
这天下午,小雪照常给辉子擦洗身体时,突然发现他的手指轻微动了一下。她屏住呼吸,紧盯着那只曾经温暖有力的大手。果然,食指又颤动了一次。小雪激动地按下呼叫铃,声音颤抖地向护士描述刚才的发现。
医生很快赶来检查,虽然没有明确的苏醒迹象,但表示这是好征兆。小雪坐在病床前,双手合十,第一次感受到了希望的涟漪。她开始更频繁地跟辉子说话,从他们恋爱时的小秘密,到结婚时的誓言,再到孩子出生时辉子抱着婴儿手足无措的样子。
一周后的清晨,小雪像往常一样推开病房门,却意外地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辉子虚弱地眨了眨眼,嘴角微微上扬。小雪愣在门口,手中的保温盒地掉在地上。她扑到床前,泪水模糊了视线,轻声唤着丈夫的名字。辉子费力地抬起手,轻轻擦去她的眼泪。这一刻,148天的等待终于画上了句号。
她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按响了呼叫铃。医生和护士很快赶到病房,开始给辉子做各项检查。小雪紧紧攥着衣角,站在角落里,生怕打扰到医护人员的工作。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丈夫的脸,生怕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梦境。
检查结束后,医生转过身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告诉小雪,辉子的意识确实在逐渐恢复,这是个奇迹。不过由于长时间卧床,他的肌肉已经萎缩,需要漫长的康复训练。小雪连连点头,只要能醒过来,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接下来的日子里,辉子开始能够发出微弱的声音,虽然还说不清楚完整的句子,但已经能叫出小雪的名字。每当这时,小雪都会眼眶发热,轻轻握着他的手回应。她开始学着给辉子做康复按摩,按照理疗师教的方法,每天帮他活动四肢。
一个月后,辉子已经能在搀扶下坐起来。他看着窗外,轻声说:树都绿了。小雪顺着他目光看去,才发现梧桐树叶已经郁郁葱葱。她想起辉子昏迷时还是冬天,现在已是初夏时节。时光就这样在不经意间流转,而他们终于等来了重逢的时刻。
康复过程虽然缓慢,但每一天都有新的进步。辉子开始能够自己拿勺子吃饭,虽然手还会发抖。小雪总是耐心地陪在他身边,就像当初他教儿子学走路时那样。有时辉子会因为康复的艰辛而沮丧,小雪就会拿出手机,给他看儿子新学的儿歌视频。看着屏幕上咿呀学语的孩子,辉子的眼神就会重新亮起来。
这天下午,小雪推着轮椅带辉子在医院花园里散步。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辉子突然停下轮椅,示意小雪蹲下身来。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声音还有些沙哑: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小雪摇摇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滑落。辉子用拇指拭去她的泪水,轻声说:以后换我来照顾你。
夕阳西下,两人的身影在余晖中拉得很长。小雪推着轮椅慢慢走着,听着辉子断断续续地讲述他在昏迷中依稀听到的声音。他说总能听见小雪在耳边说话,就像黑暗中的一盏明灯,指引着他寻找回来的路。小雪这才明白,原来那些日日夜夜的倾诉,真的传达到了丈夫的心里。
回到病房时,儿子已经被爷爷奶奶接来了。小家伙扑到爸爸怀里,眨着大眼睛说:爸爸睡了好久好久。辉子吃力地抱起儿子,在小脸蛋上亲了一下。小雪站在一旁,看着这温馨的一幕,觉得这些日子所有的等待和付出都是值得的。夜色渐浓,病房里传出久违的笑声,像一首轻柔的夜曲,抚平了过往所有的伤痕。
出院那天,阳光格外明媚。小雪仔细地帮辉子穿上她新买的衬衫,虽然他的手臂还不太灵活,但扣扣子的动作已经比前几天熟练了许多。儿子兴奋地在病房里跑来跑去,时不时停下来摸摸爸爸的轮椅,又好奇地看着妈妈整理行李。护士们纷纷前来道别,她们都记得这148天里小雪风雨无阻的身影,如今看到辉子康复出院,每个人的眼里都闪着欣慰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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