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先来的,并非预料中野狼谷那铺天盖地的魔潮,而是一支来自关内、关乎山海关冬季命脉的重要商队,在距离关墙百里外的“鬼见愁”峡谷,遭遇了灭顶之灾。
这支商队规模不小,骡马车辆近百,运送的不仅是寻常货物,更有山海关急需的一批过冬棉衣、药材,以及部分由兵部特批、用于修复大型守城器械的精铁料。
护卫力量约有两百人,皆是商行重金聘请的好手,等闲土匪不敢招惹。
然而,他们遇到的,并非等闲土匪。
求救的烽烟和浑身是血、拼死冲出重围的哨骑几乎同时抵达关内。
消息传到总兵府时,朱梅的脸色瞬间铁青。
“是‘黑风骑’!人数不下五百!装备精良,战术狠辣,绝对是披着马匪皮的后金精锐!”哨骑说完最后一句话,便昏死过去。
鬼见愁峡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商队被堵在里面,已成瓮中之鳖。
一旦这批物资被劫,山海关这个冬天将无比艰难,军心士气也会遭受重创!
“哪位将军愿往救援?”朱梅目光扫过众将。
救援需要高速机动,必须是骑兵,而且要有敢打硬仗、能临机决断的将领。
几位骑兵为主的将领面露难色。
鬼见愁峡谷易守难攻,对方人数占优,又是以逸待劳,救援风险极大,很可能救人不成反而把自己搭进去。
就在一片沉默之际,陈天踏前一步,抱拳沉声道:“总兵大人,卑职愿往!”
众人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陈天部下虽有部分马匹,但并非专业骑兵,而且他刚负责完城防,风尘仆仆。
朱梅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权衡,最终点头:“好!陈守备,本镇予你从各营抽调三百精骑,再配属你本部一百善于骑射的士卒!务必击溃马匪,救出商队和物资!”
“卑职领命!”陈天没有任何犹豫。
他深知这批物资的重要性,更知道每拖延一刻,商队生存的希望就渺茫一分。
军情如火!
陈天甚至没回营地,直接在总兵府外接过兵符,点齐刚刚集结完毕的三百关宁铁骑,汇合了自己麾下由赵胜带领、早已准备就绪的一百骑射精锐,共计四百骑,如同一股钢铁洪流,冲出山海关,朝着鬼见愁峡谷方向狂飙而去.
马蹄践踏大地,卷起漫天烟尘。
陈天一马当先,真气运转之下,人与马几乎融为一体,速度远超寻常骑兵。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再快一点!
百里距离,对于全力冲刺的精锐骑兵而言,不过一个多时辰的路程。
远远地,已经能听到峡谷方向传来的隐约喊杀声和兵刃撞击声。
“侯三!带几个人,上前侦察敌情!其余人,检查装备,准备战斗!”陈天勒住战马,下令道。
越是关键时刻,越要冷静。
很快,侯三气喘吁吁地回报:“大人!峡谷入口被大股马匪堵死了!他们依仗地势,用车辆设置了路障,正在猛攻谷内的商队护卫!商队被压缩在谷底一小块地方,情况危急!”
陈天眯眼观察。
峡谷入口狭窄,强攻确实困难。
但马匪的注意力全在谷内的肥肉上,侧翼和后方必然空虚。
“不能强攻入口!”
陈天瞬间做出决断,“赵胜!你带两百关宁铁骑,绕到峡谷南侧的山梁上,多打旗帜,制造疑兵,做出大军包抄的架势,吸引马匪注意力!”
“侯三!带你的人,和我一起,从北面那片乱石坡摸下去!直插马匪的后队!打他个措手不及!”
“记住!我们的目的是救人救货,不是全歼!击溃其指挥,搅乱其阵型即可!一旦商队脱困,立刻交替掩护撤退!”
命令清晰果断。
赵胜领命,带着两百骑扬起尘土,奔向南方山梁。
陈天则带着剩下两百人,悄无声息地潜向北面的乱石坡。
乱石坡陡峭难行,但对于陈天和他麾下这些经历过严酷训练的精锐来说,并非不可逾越。
他们弃马步行,借助岩石掩护,如同灵猿般快速向下穿插。
很快,他们就摸到了马匪大队的屁股后面。
只见数百马匪正围着谷口,箭矢如雨般射向谷内,嚎叫着发起一波波冲击。
匪群中,一个戴着狼皮帽、挥舞弯刀的壮汉正在大声吆喝指挥,显然是头目。
“目标,那个狼皮帽!弓手,自由散射,打乱他们后阵!骑兵,随我冲!”陈天压低声音,下达了最后命令。
他深吸一口气,丹田内磐石真气奔涌,翻身上了一匹亲兵牵来的战马,腰刀出鞘,刀锋直指那名匪首!
“杀!”
一声炸雷般的暴喝,陈天一马当先,如同离弦之箭,从乱石坡后猛冲而出,身后两百骑兵如同决堤洪水,轰然撞向毫无防备的马匪后阵。
“敌袭!后面有敌人!”马匪后队顿时大乱。
陈天目光死死锁定那名狼皮帽匪首,马速提到极致,手中腰刀真气灌注,泛起黄光,距离迅速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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