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闻逸苦心经营十余年,自以为万无一失的势力,竟在弹指间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萧闻璟弯腰,拾起那枚沾染了血迹的飞鹰令牌。
窗外,黎明前的第一缕曙光淡淡地映照在逍遥王那张写满了疯狂、不甘与彻底绝望的脸上。
当御林军上前。
将失魂落魄的他,如同拖死狗般押解下去时。
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王爷,终于从喉咙深处发出了绝望而凄厉的哀嚎。
一切重归寂静。
皇帝萧闻天负手而立,望着天边那轮正喷薄欲出的朝阳。
俊朗的脸上掠过一丝复杂难言的疲惫与感伤。
他轻声叹息,仿佛在问那已逝的先皇,又像是在问自己。
“哎…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抬头望向虚空,声音低沉。
“朕的好父皇啊…这……就是您处心积虑…想要看到的结局吗?”
……
九王府。
院子里海棠花开得正盛,苏凌玥正坐在铺着的软毯上,含笑逗弄着咿呀学语的晨晨和曦曦。
两个小家伙穿着同样柔软的浅色连体衣,在明媚的春光里挥舞着藕节似的小胳膊。
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满是对周围事物好奇。
“苏姐姐!”
一声带着浓重哭腔骤然打破了院中的宁谧与温馨。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蛮儿独自站在月洞门下,身形单薄,仿佛随时会被风吹倒。
她已恢复了原本的容貌,那张清丽绝伦、带着异域风情的脸庞,此刻却毫无血色,写满了彷徨。
她手中紧紧攥着一封信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苏凌玥示意候在一旁的奶娘们将孩子们抱走。
她起身走到蛮儿面前,握住她那双微微颤抖的手,声音放得极轻,却带着了然。
“是……天圣国来的消息?你要回去了,是吗?”
“今早…刚收到的密信…”
蛮儿颤抖着展开那封被泪水浸润的信纸。
“王兄信中说……赫连雪……那个毒妇,已经被他关入了死牢!”
侍立在一旁的小莲早已红了眼眶,默默递上干净的丝帕。
“我…我舍不得……舍不得苏姐姐,舍不得莲儿姐姐,也舍不得晨晨和曦曦……我一点都不想当什么太女……”
苏凌玥轻轻将她揽入怀中,轻抚她颤抖的肩背。
目光掠过信上凌厉的字迹——那是赫连玦的手书,字里行间透着血腥气。
事实上,关于天圣女皇的消息,萧闻璟前几天便已告知了她。
……
两个月前,天圣国边境。
风沙漫天的边境线上,一辆破旧的马车在颠簸中艰难前行。
车厢内,被一路“追赶”,已是惊弓之鸟的赫连雪裹着一件斗篷,刚从浅眠中被惊醒。
石摩诃撩开车帘,声音因长久的奔波而显得干涩沙哑。
“陛下,前面……就到黑水关了。”
赫连雪疲惫地抬眼望去,远处巍峨的城墙之上,赫然飘扬着赫连皇族特有的金凤旗帜!
她紧绷的心弦总算是松了下来。
石摩诃也明显松了口气。
只见副将阿史那云率领着一队煞气腾腾的铁甲卫队,正朝着他们迎面而来。
步伐整齐划一,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阿史那将军!”
石摩诃忙上前,命令道:“快!陛下在此,速备热水和吃食,陛下需要……”
他话音未落,一道冰冷的寒光骤然闪过!
阿史那云腰间的弯刀已如闪电般出鞘,精准地架在了石摩诃的脖颈上,刀刃紧贴着皮肤,沁出森然寒意。
“你……!”
石摩诃僵在原地,难以置信。
阿史那云却看也不看他。
冰冷如铁的目光直接投向刚从马车里跌跌撞撞下来的赫连雪。
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如同在宣读判决书。
“奉赫连璎太女殿下密令,捉拿弑君篡位、祸乱朝纲的逆贼赫连雪及其党羽石摩诃!”
“阿史那云!你疯了?!”
赫连雪惊怒交加,声嘶力竭地吼道。
“朕是天子!是你们的女皇——!”
“先帝嫡脉正统尚在人间,”
阿史那云打断她,语气中充满了鄙夷与仇恨。
“你这毒杀亲姐、篡夺皇位的逆贼,也配称‘朕’?”
他猛地一挥手:“抓起来!”
“哗啦啦——”
沉重的铁链应声而上,如同毒蛇般死死缠绕上赫连雪的手腕。
那冰冷的触感和屈辱的姿态,让她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
“为什么……阿史那云……本将军待你不薄……”
被两名兵士死死按住的石摩诃目眦欲裂,挣扎着嘶吼。
阿史那云缓缓走到他面前,厉声道:
“石大将军,你辅佐的这个贱人真的配做君王吗?
她在位的这些年,只顾自己享乐,可曾顾过底下百姓的死活?
你们可知道天圣百姓,有多少人是被活活饿死的吗?”
石摩诃暴起反抗,却被亲兵从后心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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