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压下来,南疆的风更稠了。
江无花的身影在丘陵间起落,像一道鬼魅。
南疆边境的轮廓在身后渐远,前方是敌军营地的火光,连成一片,映亮半边天际。
她没和叶寒枝打招呼,也没有隐藏行迹的意思。
靴子踩过枯草,发出细微的声响。
营地外围的哨兵最先发现她。
那是个裹着肮脏皮甲的领国士兵,正抱着长矛打盹,听到动静,迷迷糊糊抬起头。
他看到一个女子独自走来,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狰狞的笑,张嘴欲喊。
声音没能出口。
江无花已到他面前,匕首的寒光在黑暗中一闪而没。
哨兵喉咙出现一道细线,他捂住脖子,嗬嗬作响,眼珠凸出,缓缓软倒。
营地栅栏近在眼前。
里面传来喧闹声,篝火噼啪,夹杂着粗野的笑骂和听不懂的异族语言。
巡逻的士兵小队举着火把,懒散地走过。
江无花走到栅栏门前。
那是用粗大原木捆扎而成,厚重结实。
守门的几个士兵看到她,先是诧异,随即哄笑起来。
一个人指着她,对同伴叽里呱啦说着什么,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某种下流的神色。
江无花没理会。
她伸出手,按在粗糙的原木上。
体内那股气流骤然加速,不再是温和的盘旋,而是带着一股冰冷的锐意,顺着手臂奔涌而出。
纯粹的力量外放。
“咔嚓。”
一声闷响。
以她手掌为中心,厚重的原木门板向内凹陷,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开来。
哄笑声戛然而止。
守门士兵脸上的轻蔑僵住,转为惊愕。
江无花收手,抬脚,踹在破损的门板上。
“轰!”
木屑纷飞,整扇栅栏门向内炸开,碎木如同箭矢般射向门后的士兵。
惨叫声顿时响起。
营地内的喧闹骤然一静。
所有目光投向门口。
烟尘稍散,露出江无花独立的身影。
她手里握着那把匕首,一步步走进营地。
“敌袭——!”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嘶声大喊。
短暂的死寂后,营地像被投入石子的沸水,瞬间炸开。
士兵们从四面八方涌来,挥舞着弯刀、骨斧、狼牙棒,脸上带着被惊扰的暴怒和一种不正常的亢奋。
他们的眼睛在火光映照下,泛着赤红。
江无花动了。
她没有多余的动作,甚至没有刻意施展什么精妙身法。
只是走,向前走。
匕首在她手中化作一道飘忽不定的冷光。
一个身材高大的敌兵咆哮着冲来,弯刀带着恶风劈向她头顶。
江无花侧身,匕首上撩,划过对方手腕。
弯刀落地,那敌兵捂着手腕惨叫,伤口处却没有多少血流出。
另一个敌兵从侧面扑来,想抱住她。
江无花肘击,撞在对方胸口。
骨头碎裂声清晰可闻,那敌兵倒飞出去,撞翻了好几人。
她走得不快,但每一步迈出,都必然有敌人倒下。
割喉,刺心,断筋,碎骨。
没有防御,只有进攻。
那些悍不畏死的敌兵,在她面前像纸糊的一样,触之即溃。
有人放箭。
箭矢破空而来。
江无花头也不回,匕首反手一格,箭矢被磕飞,钉入旁边一个敌兵的眉心。
人越聚越多,层层叠叠围上来。
刀枪剑戟从四面八方招呼。
江无花的身影在围攻中穿梭,匕首带起一蓬蓬血花。
她脚下堆积的尸体越来越多,形成一个小小的环形尸堆。
她脸色依旧平静,呼吸甚至没有变得急促。
只有眼神越来越冷,像结了冰的深潭。
她挥匕格开一把砍来的弯刀,顺势刺入对方心口。
温热粘稠的血喷溅在她脸上。
她抹了一把,眼神更冷。
这样杀下去,效率太低了。
她深吸一口气,体内那股气流骤然加速运转。
匕首的刃锋上,泛起一层极淡几乎看不见的黑芒。
下一次挥匕。
嗤——
匕首划过,前方三个扑来的敌兵动作猛地僵住。
随即,他们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碾过,从中间开始塌陷,碎裂,化作一滩模糊的血肉。
范围不大,但效果骇人。
周围的敌兵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他们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类似“惊惧”的情绪。
惨叫声,兵刃碰撞声,垂死的呻吟,充斥着营地。
篝火被撞翻,点燃了帐篷,火势开始蔓延。
混乱像瘟疫一样扩散。
……
极高的夜空之上,云层之间。
几名身着流云观服饰的修士悬浮着,手中玉瓶散发着微光
一缕缕看不见的红色气流汇入玉瓶,瓶身内的血色越来越浓。
突然,其中一名修士眉头一皱,低头看向下方混乱的敌军营地。
“怎么回事?”
他传音给同伴,“那边的材料……在急剧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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