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间外的走廊还残留着警笛的余韵,沈知意站在片场入口,旗袍下摆被风掀起一角,防狼喷雾在腰侧别得稳当,像支不会褪色的口红。
她没回头。
身后那扇门关上了,封存令贴在门框上,像一张判决书。剧组停工整改,她的妆自己带,她的戏自己控,连副导演看她的眼神都像在看一枚没引爆的雷。
“走吧。”她对跟上来的程野说,“练武打。”
副导演想拦,张了张嘴,最后只憋出一句:“设备还没解封……拍不了。”
“谁说要拍了?”她抬脚迈进训练区,高跟鞋敲在水泥地上,“我说的是——练。”
群演们还在角落嘀咕,声音压得不高不低,刚好能让她听见:“她真敢拿命赌?”“疯了吧,刚揭了毒妆就敢上打戏?”“怕不是想借动作戏出事,好索赔。”
沈知意没理。
她走到中央,从袖袋抽出峨眉刺,咔嗒一声展开,金属冷光划过空气。
“谁觉得我疯?”她扫视一圈,“来,陪我走一遍近身反制。”
没人动。
她冷笑,收起武器,拍了拍手:“既然没人敢,那就请个真能打的。”
她抬眼,看向监控室方向:“谢影帝,您再偷看了,电费我可不报销。”
玻璃窗后,一道黑影动了。
三分钟后,谢临渊从侧门走进来,一身黑色训练服,右肩微耸,像是刻意压着某个动作。他没说话,只站在她对面,眼神沉得像压了十年的旧案卷。
“你要学什么?”他问。
“怎么用最短距离,让对手废一只手。”她直视他,“不是演,是真能断筋的那种。”
他点头,忽然抬手,直取她咽喉。
她反应极快,侧头、抬肘、拧腕,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可他手腕一翻,反扣她脉门,力道一压,她整条手臂瞬间发麻。
“太慢。”他说,“你反应快,但不敢伤人。”
她抽手后撤,眯眼:“你是真教,还是真想废我?”
“你觉得呢?”他活动了下右肩,布料下隐约有绷带,边缘渗着淡红。
武指想插话:“谢老师动作太狠了,这是拍戏,不是——”
“拍戏?”沈知意打断,“刚才那罐喷雾,是拍戏吗?”
全场静了。
她盯着谢临渊:“再来。”
这次她主动进攻,掌风直逼他肋下。他侧身避过,却在她转身瞬间扣住她手腕,另一手压她肩,将她按向地面。她膝盖一顶,逼他松力,顺势反拧他肘关节——
咔。
他肩头绷带裂开一道口子,露出底下皮肤。
弹痕。
形状压扁,边缘不规则,像一枚被踩进泥土的子弹壳。
她瞳孔一缩。
他察觉她的视线,迅速拉下衣袖,动作利落,却慢了半拍。
“看够了?”他松开她,退后一步。
她没答,只低头拍了拍旗袍上的灰,指尖却悄悄摸了下耳麦。
蓝光闪了两下。
“程野。”她心里默念,“拍到了吗?”
耳机里传来极轻的电流声,接着是程野压低的声音:“拍到了。他刚才不是‘折’道具刀,是‘拧’断的。军方近身格斗技,特种兵专用。”
她不动声色,抬头看向谢临渊:“你这伤,挺老了。”
“嗯。”他扯了扯袖子,“老毛病。”
“哪来的?”
“不该问的别问。”他盯着她,“你也一样。高考答题卡上画子弹壳的人,不该装失忆。”
她心跳漏了一拍。
“你说什么?”
“1999年,6月7日,下午三点。”他声音低下去,几乎贴着她耳根,“你用铅笔在数学卷最后画了个子弹壳,还写了‘知微’两个字。监考老师没发现,但我看了监控回放。”
她冷笑:“影帝记错了吧?我那年没参加高考。”
“是吗?”他忽然贴近,气息压着她耳廓,“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我肩上的弹痕,和你画的那个,一模一样?”
她猛地后退一步。
不可能。
那是她重生后第一次确认身份的标记,是她从量子乱流里抓回来的“我”的证明。没人知道,连程野都是事后才推测出她觉醒的节点。
可眼前这个人,却说他看了监控。
“你到底是谁?”她压低声音。
“你说呢?”他扯了扯嘴角,“一个等了十年,就为看你在答题卡上画个子弹壳的人。”
她指尖发紧,耳麦蓝光又闪。
程野的声音切入:“信号被干扰了,但刚才他拧断刀的画面我录下来了。不是表演,是实战反射。这人……受过系统性反侦察训练。”
她没回应,只盯着谢临渊:“你为什么等我?”
“因为有人托我。”他顿了顿,“说如果你画出那个图案,就告诉你——‘子弹壳不是终点,是钥匙。’”
她呼吸一滞。
那是她母亲生前最后一条语音里的暗语。她以为只有自己知道。
“谁托你?”
“你还没资格问。”他退后一步,恢复冷面教官模样,“继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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