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得问他。”
“他躲着我。”
“那就逼他出来。”
她没说话,转身走到茶几前,把战术笔放进翡翠茶盏,倒了半杯冰美式,盖上盖子。她拍了张照片,发到一个从未回复过的邮箱。
邮件标题只有一个字:茶。
谢临渊看到邮件时,正靠在安全屋的墙上,右肩的绷带又渗了血。他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停了三秒,然后关掉电脑。
他起身,抓起外套,没开车,一路走到她公寓楼下。
凌晨四点十七分,沈知意听见窗台有动静。
她没开灯,手已经摸到后腰的峨眉刺。
窗被推开,谢临渊翻进来,动作迟缓,右肩的血迹染红了半边衣料。他站在客厅中央,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茶几上。
半枚子弹壳。
铜壳边缘磨损严重,内侧刻着一行小字:SY-1995。
“你母亲要找的人,”他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就是我父亲。”
沈知意盯着那枚子弹壳,没碰。
“她打了电话。”
谢临渊点头。
“说了什么?”
“十三秒,没录音。”他靠在墙边,闭了闭眼,“但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说。”
“她想问——”他睁开眼,直视她,“为什么谢家的子弹,会出现在她车祸现场的轮胎上?”
沈知意猛地抬头。
“那晚,我父亲调走了一批军械,其中有一枚子弹壳,编号SY-1995。它不该出现在外面。”谢临渊声音低下去,“可它出现了。在你母亲车轮碾过的血泊里。”
“你父亲知道?”
“他知道。”谢临渊冷笑,“但他封锁了消息,压了尸检报告,还让林启明去‘处理’后续。”
“所以林启明不是偶然参与尸检。”
“他是被派去的。为了确保,没人发现那枚子弹壳。”
沈知意缓缓坐下,手指划过茶盏边缘。
“那你呢?”她问,“你为什么一直不说?”
“我说了,没人信。”他盯着她,“十年前,我查过。结果被关了七十二小时,出来时,所有证据都没了。包括那枚子弹壳,只剩一半。”
“另一半在哪?”
“在我父亲保险箱里。”他顿了顿,“我偷出来的时候,被人发现了。”
“谁?”
“红蝎的人。”他扯了下嘴角,“他们不是只盯着你。他们也在等,等有人把SY-1995拼完整。”
沈知意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去碰那半枚子弹壳。
谢临渊突然抬手,按住她手腕。
“别碰。”他声音很轻,“这东西沾过血,不止一次。”
她没缩手,反而往前一压,指尖触到铜壳边缘。
冰凉。
谢临渊松开手,从内袋掏出一张纸,递给她。
是程野刚发来的停尸房监控截图。销毁档案的人,袖口露出的药瓶标签上,L-13 清晰可见。
“林启明的人,动作比你快。”谢临渊说,“但他们漏了一样东西。”
“什么?”
“火车票存根。”他盯着她,“你母亲临死前,想坐K287离开。但她没走成。”
沈知意猛地想起档案夹层里的那半张票。
“票上有二维码。”她说,“烧了一半,但还能扫。”
谢临渊点头:“我查过。K287那晚,有个匿名乘客订了票,用现金取的。登记信息是假的,但取票时间——23:08。”
“她打电话前七分钟。”
“对。”
沈知意盯着那张截图,突然问:“你父亲现在在哪?”
“谢家老宅。”谢临渊声音冷下来,“他从不出门,除非——有人把SY-1995送上门。”
她没再说话,转身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取出那半张火车票存根。
她用镊子夹起,对准台灯。
焦黑的边缘下,二维码若隐若现。
她拿起手机,打开扫码软件。
镜头对准。
屏幕闪了两下。
正在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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