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那个贱人,她的心机,怎么会这么深沉?!这么歹毒?!
“啊——!”
白薇发出一声压抑的、野兽般的嘶吼,将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发泄在这无人的操场上。
她疯狂地跑着,似乎想把所有的恐惧和屈辱都甩在身后。
风声在耳边呼啸,肺部火辣辣地疼,可她不敢停。
她怕一停下来,那个“东西”又会跟上来。
……
另一边,女兵宿舍楼。
张若冰并没有立刻回去睡觉。
她站在走廊的窗户边,看着操场上那个像游魂一样奔跑的渺小身影,眉头紧锁。
白薇的状态,太不对劲了。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基层教官,她带过各种各样的兵。有刺头,有娇气包,也有心理脆弱的。但像白薇这样,在短短几天之内,精神状态急转直下,甚至出现幻觉、幻听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真的是训练压力太大,加上王小丫的死造成的心理创伤吗?
张若冰掏出一根“大前门”香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辛辣的烟气涌入肺里,让她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些。
张若冰回想起白薇在禁闭室里对专案组的陈述。
白薇说,她看到王小丫偷吃不明来路的食物,还深夜翻窗去后山,她担心小丫被敌特分子策反,才一直“留意”她。后来王小丫被发现,是畏罪自杀。
整套说辞,听起来天衣无缝,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尽职尽责、关心战友的好同志。
可是,陈小草的证词却完全不同。
那个胆小得像兔子一样的女兵,哭着说,小丫死前的那天晚上,把碗里唯一的几块肉都夹给了她和苏安,还嘱咐她们要好好照顾彼此,就像在交代后事。
一个准备畏罪自杀的人,会有心情交代后事吗?
张若冰有种强烈的直觉,王小丫的死,绝对和白薇脱不了干系。
而白薇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可能就是“心里有鬼”的直接体现。
那么,苏安呢?
那个从进营开始就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却在一次次的关键时刻爆发出惊人能量的女兵。
她和王小丫关系最好。
王小丫的死,对她打击最大。
以她的性子,她会善罢甘休吗?
张若冰的脑海里,闪过苏安在格斗场上,将白薇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画面。
那精准、刁钻、专打人体要害的“家传按摩手法”,现在想来,哪是什么按摩,分明就是一种极其高效的杀人技……
还有今天晚上……
白薇看见了“鬼”……
这一切,会不会太巧了?
张若冰的后背,窜起一阵寒意。
她不敢再想下去。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苏安在背后策划……那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女兵,她的心智和手段,该有多么可怕?
她将烟头狠狠地摁在窗台上,捻灭。
不行。
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白薇的精神状态,是一个突破口。
无论是她自己真的疯了,还是被人装神弄鬼吓疯的,都必须搞清楚。
这不仅关系到白薇一个人的安危,更关系到整个三号营的安全和稳定。
……
第二天清晨,刺耳的哨声响彻营区。
所有学员紧急集合,开始了一天中最严酷的体能训练。操场上,喊杀声震天。
而女兵宿舍楼,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张若冰趁着所有人都去训练的空档,独自一人,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宿舍楼。
她的目标很明确——白薇和苏棠的宿舍。
推开四班宿舍的门,一股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宿舍里空无一人,被子都叠成了标准的“豆腐块”,毛巾脸盆摆放得整整齐齐,地面也扫得干干净净。
一切都符合内务条例,甚至堪称模范。
张若冰的目光没有在这些表面功夫上停留,她径直走到了苏安的床铺前。
就是这个床铺。王小丫的死,白薇的疯,似乎都和这个床铺的主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张若冰深吸一口气,开始了她的搜查。
她先是拿起苏安的被子,仔细地抖开,检查里面是否夹带了什么东西。没有。
然后是枕头。她将枕头翻来覆去,连枕套的缝线都捏了一遍。依旧没有。
她的动作很轻,很专业,每一次翻动之后,都会将物品恢复原样,不留下一丝痕迹。
床板、床垫底下,什么都没有。
武装带,水壶,饭盒……所有私人物品,她都一一检查过。
干净得不可思议。
苏安这个人,就像她的档案一样,简单到了极点,除了部队配发的必需品,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没有信件,也没有一丁点能体现个人色彩的小玩意儿。
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姑娘,怎么活得像个苦行僧?
张若冰的眉头越皱越紧。她不相信什么都查不到。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床头那个小小的、军绿色的帆布储物袋上。这是学员们用来放些针线、肥皂、牙刷之类零碎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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