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兵营主体的士气恢复后,比较棘手的问题就只有商队。
根据无姤姐打探的消息:在匈奴袭扰时,有“绣衣使者”趁乱向商队宣扬了“老兵营”属于大汉叛军,犯有杀害及冒充“绣衣使者”、教唆杀害“冠军侯”、非法抢马、胁迫“绣衣使者”典身为奴等罪行。
虽然这其中很多所谓“罪刑”并不被商队诸人认可,但仅冒充“绣衣御史”一条就让商队股东们犯嘀咕了——至少王赟、贡宽多少都听说过我是“绣衣使者林圭”,郦东泉更是了解其中的许多来龙去脉,胁迫马骏等人时他也是深度参与的。当知道很多事情和他们了解的不一样时,难免对我这个合作伙伴犯嘀咕。
因为被披露的很多事情是我不适合自辩的——自辩会越描越黑,所以我知道商队的问题比老兵营的问题解决起来要难许多。我跟无姤姐商量的意见是:先解决涉世最浅的郦逸,然后再一起统战郦东泉。在确保郦家会继续跟着我们行动后再争取贡宽、蔡伯,最后和王赟谈。
当然,我也做好了商队的大部分股东撤股的准备,与其让他们在心里种刺、质疑合作,不如挑明利害让他们选择,只要不出卖我们,像之前仰氏那样痛快分家也不是我不能接受的结果。
虽然我不想闹到和商队股东们分手,但是眼见八名“绣衣使者”以生命代价给我挖的这个坑已经形成,我也只能去尽量朝最好的方向努力。
不过始终觉得包括马骏在内的还活着的八个更高级别的“绣衣使者”里肯定藏着那次危机的幕后推手,我必须在出玉门关之前把那个(或那几个)人揪出来,不然我宁可食言,在出玉门关后继续软禁马骏等人或者干脆把他们杀了。因为即使那个(或那几个)人不再出来捣乱,一旦他(们)恢复自由将我们的行动举报,长安李家、代郡的李陵、山丹留守的人、义从胡甚至赵充国都要面临巨大的危险。
不过,无姤姐打听到的一个消息让我觉得那个幕后黑手应该不是马骏本人。
在危机爆发后,有“绣衣使者”趁乱向田媚儿透露了马骏的真实身份,之后她就再也不理马骏,这让马骏很苦恼。
其实田媚儿在各个团队都没有什么话语权,让田媚儿知道马骏真实身份的作用只能是恶心田媚儿本人,也顺带打击马骏。
而布局者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不惜牺牲八名绣衣使者中的一人,我觉得无非是要达到这样两个背后的算计:一方面,他(或者他们)非常不爽马骏对田媚儿的迷恋,觉得“马道长”因为儿女私情耽误了“为道首效忠”的正事,所以要用这个方法来教训马骏;另一方面,他(或者他们)也想利用田媚儿对“绣衣使者”的反感逼马骏回头,继续领导他们与我斗智斗勇,至少要设法将我们不会去范夫人城的情报提前传出去,以便在后面剩余不多的行程中阻止我们。
当然,也不能排除马骏本人就是幕后黑手,做这些事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马骏对田媚儿应该是已经上了头,不像会拿这种事情来跟我博弈的人。
基于这个判断,我觉得马骏在“绣衣使者”火化时跟我表态要除掉他团队中捣乱的人的话是可信的,我应该在出玉门关之前给他一个洗脱嫌疑的机会。
在老兵营渐渐恢复士气、我在思考如何找机会分别和商队股东有步骤摊牌的同时,在赵充国的协助下,乌文砚、支小虎没用多长时间就找到了在距禄福城二百里的玉门附近生活的小月氏“右沮渠”部族。
小月氏“右沮渠”部族由七个部落组成,总人口接近五万。与支小娜的父亲支高峻及义从胡部血缘最近的那支族长叫支遁,算是支高峻的堂弟。他们的部落原本生活在居延泽,因为族中有部分人帮助过匈奴袭击霍去病,兵败后部落被发配迁徙至此,而直接参与袭击霍去病部的人则被没入奴籍,参与修建居延塞。
随着支遁迁徙到酒泉的人共有一万两千余人,因为与“右沮渠”部族本来就占亲且人口数量最多,到了酒泉后并没有被排挤,而是与另外六部和平共处。
加入支遁的部落后,“右沮渠”共有精壮人口九千,成为该地区很重要的军事存在,也是福禄城的汉军很忌惮的存在。
“右沮渠”生活在福禄城以西两百里的玉门到池头之间藉端水东、冥泽以南的广袤区域。当福禄城有司听说赵充国可以与这些人说上话后也很高兴,委托赵充国牵线想和这些人交好缓和一下关系。
福禄城的侯农令曾提出想让“右沮渠”小月氏人让出牧场屯田或直接让他们部分人改行农耕的提议。但是因为对方人数众多、实力很强,在谈判失败后汉军也不敢像针对昭武城那样用强,只能请赵充国出面协调修复关系,以防汉军修建长城或运往敦煌的辎重经过他们的领地时被劫掠。
七月廿八日,已经见过支遁的支小虎、乌文砚、王堡堡领着我们前往玉门拜会支遁。因为支小娜已经接近预产期,无法适应快马颠簸,我只带了李天罡、李己、聂文远、赵充国陪我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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