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卅日,确定了自己身世的郦东泉经过一夜思考放下了所有包袱。一大早他就来找我谈了他觉得应该如何做商队诸股东的工作。
按照郦东泉的建议:我们在安抚商队诸位股东之前应该做的第一件事情是胁迫马骏给我、给李家军做背书。
郦东泉有个观点和我是一样的。按照他的判断,马骏不是制造这次危机的幕后黑手。他是最早卧底军马场和马骏接触的,按他的了解:马骏对田媚儿还是认真的,有“绣衣使者”专门跑到田媚儿面前揭露马骏的身份恰恰说明幕后黑手很不满马骏因私情对我们绥靖,不能很好的履行职责。但是商队的人都知道马骏是这些人的首脑,所以如果这时马骏出来帮我和李家解释比我们自己去描要好得多。但是解释的火候也很重要,不能让人觉得马骏是被我们威胁违心的被迫帮我们做背书,而是要掌握好分寸、尺度。
我觉得郦东泉的观点有道理,于是就顺着他的思路盘了应该让马骏如何解释,最后总结了三点。
首先,经过赵充国派人去居延塞了解情况发现:匈奴骑兵是那些闹事的“绣衣使者”引来的。他们因为工作原因能接触到匈奴人,且早被收买。因为他们误以为我们的行军方向是范夫人城,想和匈奴骑兵里应外合抢我们的辎重和货物,发现我们的行军方向是玉门关后这几个人急了,于是招来匈奴骑兵袭扰我们,袭扰不成就想趁乱制造谣言。
其次,老兵营是被汉军裁军不假,但是为了奖励李家的既往贡献,配马、允许继续保留编制自谋生路、让河西汉军照顾安全都是皇帝和大将军明令允许的,开展西域贸易更是朝廷默许的行为。
最后,李道一不是“绣衣御史”,但是也绝对没有杀过“绣衣御史”。他是最早的“绣衣御史”负责人的嫡传弟子,有秘密监察“绣衣御史”风气的职责,林圭的身份也是为了方便他履职。
按照郦东泉的说法,这三点谈的时候我不要在场,而是由他来出面,以向马骏求证质疑我的方式让马骏来说。
“如果我不在场,马骏说不到位,或者干脆破罐子破摔乱说,我们不是更被动了吗?“我问道。
郦东泉笑道:“那就得你和我堂姐做通媚儿的工作了。媚儿知道马骏是‘绣衣御史’后就再没搭理过他,马骏这些天难受得很。如果我们能让媚儿给马骏个解释的机会,这个事情他应该就会很乐意配合我们。”
商量到此,我让郦东泉去找来无姤姐,跟无姤姐说了我和郦东泉商量的结果,并请无姤姐做田媚儿的工作——不是让她接受马骏,而是虚与委蛇给马骏一个解释的机会,反正出了玉门关后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把利害关系说透媚儿应该会愿意的。”无姤姐道,“毕竟媚儿已经没啥别的指望,早把我们老兵营当成了她余生的依靠了。不过这个事情,你不要去找马骏谈。万一被他身边潜伏的坏分子发现、利用,提前又在商队那边搞事情,我们会更被动的。”无姤姐想了想道,“要么我说服媚儿后让焉支给我制造个向马骏递话的机会。如无意外我们就在今晚以焉支的名义召集商队和马骏一起聚会,然后让东泉挑头制造机会令马骏帮你洗白。”
无姤姐的执行力很强,当天便成功说服了田媚儿、飒仁焉支和马骏,三方都同意为了大局会配合我的需求。
当晚,无姤姐以飒仁焉支的名义、以“最早在山丹认识的朋友聚聚”为名组织了马骏团队和商队的聚会,田媚儿也在被邀请之列,而无姤姐则借口“有公务”请了假。最初这个名单是没有商队股东的,后来是郦东泉提议要请商队股东一起,于是郦逸、蔡伯、贡宽、王赟也参加了聚会。
这场聚会我没有参加。听郦东泉后来跟我和无姤姐分享的情况,在酒宴当场,飒仁焉支就问了马骏途中那八个“绣衣使者”到底是怎么回事。马骏严格按照我和郦东泉事先安排的说辞解释了整个事件,然后就很有诚意的向在座诸人、特别是田媚儿作了《绣衣御史不都是坏人》的自白,把“马系”绣衣御史说成和“鲍系”一样是正直的一群人,并大骂“杨系”绣衣御史才是败类。
在席间,田媚儿的火候拿捏的很好,她没有表示原谅马骏并能接受他的身份,但是对马骏客气了许多,这让马骏非常的愉快。
包括石辰和马骏的三个堂弟在内的七个“绣衣御史”在席间都很老实,完全配合马骏的口径在向诸人解释,一点儿都看不出来谁才是之前那八个炮灰背后的黑手。
七月晦日凌晨,胖丫姐乌雅雅成功卸货巨大男婴一人。按之前营地的稳婆兼女医助理的话说:幸好是女医圣手干妈义姁在为胖丫姐接生,不然胖丫姐大概率要因为婴儿过于肥大难产出问题。
借着我的第三个亲儿子出生,七月晦日那天我亲自到各主官、飒仁焉支团队和商队股东那里送了“汤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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