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岳带着林缚等人返回大营时,夜色已深。营帐外的篝火噼啪作响,映得士兵们的影子忽明忽暗,林缚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敬畏,有嫉妒,更多的是暗藏的敌意。
李嵩被秦岳押去见李将军后,他的党羽并未收敛。林缚刚安顿好手下残兵,就有亲兵来报,说中军粮官让他即刻去军需处领取补给。王二牛立刻警觉:“林哥,这都半夜了,领什么补给?怕是鸿门宴!”
林缚眼神一凝,李嵩倒台,他的手下必然急于报复,这补给之事,大概率是个陷阱。但他若不去,正好给对方安上“藐视军需、意图不轨”的罪名,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二牛,你带三个心腹,远远跟着我,若半个时辰后我没出来,就去秦参将营帐报信,只说我被军需处扣押,切记不可冲动硬闯。”林缚低声吩咐,又摸出秦岳给的令牌藏在怀里,“赵虎,你守好营地,约束好弟兄们,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准擅离营地。”
安排妥当,林缚独自提着长刀,走向军需处。沿途的巡逻兵眼神诡异,擦肩而过时,能闻到他们身上淡淡的酒气,显然是早有准备。林缚心中冷笑,脚步却丝毫未停,每一步都走得沉稳。
军需处的营帐灯火通明,粮官张迁坐在主位上,身边站着四个精壮的亲兵,个个手握刀柄,眼神不善。看到林缚进来,张迁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林副百夫长,深夜劳烦你跑一趟,实在不好意思。不过你部在断魂谷立下大功,李将军特意吩咐,给你部加拨一批补给。”
“有劳张粮官费心。”林缚躬身行礼,目光却在营帐内扫过,角落的阴影里似乎还藏着人,帐外也隐约有脚步声,显然是布好了天罗地网。
张迁挥了挥手,让人抬上来几个木箱:“这里面是五十石粮食,十斤伤药,还有二十套新甲胄,你点验一下。”
林缚走上前,并未急于开箱,反而说道:“张粮官如此体恤,末将感激不尽。只是深夜领这么多物资,我部人手不足,怕是难以运回,不如明日一早再派弟兄来取?”
“那可不行。”张迁脸色一沉,“这是李将军的命令,必须今晚交割清楚,若是出了差错,谁担得起责任?”他使了个眼色,身边的亲兵立刻围了上来,堵住了营帐门口。
林缚心中了然,这是要强行扣住他了。他不动声色地握紧长刀,语气依旧恭敬:“既然张粮官坚持,那我便点验。只是这些箱子沉重,还请张粮官让手下帮忙打开。”
张迁以为林缚已经服软,便示意亲兵开箱。就在箱子打开的瞬间,林缚突然发难,长刀如闪电般划过,最前面的亲兵还没反应过来,喉咙就被划破,鲜血喷涌而出。
“不好!动手!”张迁大喊一声,帐内阴影里的人纷纷冲了出来,帐外也传来厮杀声,显然是想里应外合。
林缚早有准备,借着开箱的瞬间,已经占据了有利位置。他挥舞着长刀,刀光霍霍,每一刀都精准地砍向敌人的要害。营帐空间狭小,敌人难以展开攻势,反而被林缚杀得节节败退。
“张迁,你勾结李嵩余党,意图谋害有功之臣,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林缚大吼一声,纵身扑向张迁。张迁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想逃,却被林缚一脚踹倒在地,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杀我!别杀我!”张迁连连求饶,“是李嵩的手下逼我的,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身不由己就能害人?”林缚眼神冰冷,“告诉我,李嵩的余党还有哪些?他们下一步想干什么?”
张迁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交代:“李嵩的副将王彪,准备今晚三更天带人偷袭你的营地,嫁祸给北狄奸细,还……还准备放火烧了你的营帐,斩草除根!”
林缚心中一凛,幸好他来得及时,否则手下的弟兄怕是要遭殃。他一把揪起张迁:“跟我走!”
带着张迁冲出营帐,外面的厮杀还在继续。王二牛带着三个心腹正与李嵩的余党激战,虽然人少,但个个勇猛,暂时顶住了攻势。看到林缚出来,王二牛大喜:“林哥!”
“别恋战,先回营地!”林缚大喊一声,提着张迁,与王二牛等人汇合,朝着自己的营地冲去。李嵩的余党不敢追赶,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
回到营地,赵虎立刻带人关闭营门,加固防御。林缚将张迁绑在柱子上,对所有士兵说道:“弟兄们,李嵩的余党王彪,今晚三更要偷袭咱们营地,嫁祸给北狄奸细,想把咱们斩尽杀绝!”
士兵们闻言,个个义愤填膺:“狗贼!太过分了!跟他们拼了!”
“拼是要拼,但不能硬拼。”林缚眼神沉凝,“他们想嫁祸北狄,咱们就将计就计。赵虎,你带五个人,在营地外布置烟火,三更天准时点燃,装作北狄人偷袭的样子;二牛,你带十个人,埋伏在营地两侧的树林里,等王彪的人进入营地,就切断他们的后路;剩下的人跟我,守在营门内,佯装抵抗,等他们进入埋伏圈,就关门打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