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十年十一月,西域的寒风卷着沙砾掠过河西走廊,沙洲城外的商道上却爆发了罕见的冲突——大夏商队与大明商队为争夺水源刀兵相向,吐蕃护送商队的骑兵上前调停,反被双方误伤三人。消息传到逻些城(今拉萨)时,松赞干布正看着西域商路的税赋账簿,指尖在“月入骤减三成”的字样上反复摩挲,身旁的吐蕃大相道:“赞普,商路因边界模糊屡起争端,若不尽快解决,咱们的茶叶与药材就没法顺利运往漠北和中原了。”
三日后,两匹快马分别从逻些城出发,一匹奔往长安,一匹驰向北平。吐蕃使者带着松赞干布的亲笔信,提出“于沙洲举行夏、明、吐蕃三方会盟,划定西域与漠南边界,共商商路章程”。当吐蕃使者走进紫宸殿时,林瑾正与扩廓的使者商议漠北屯田事宜,信中“吐蕃愿作居中调停,保商路永续”的字句,让林瑾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松赞干布倒是识大体。传旨,命扩廓帖木儿率五千夏军赴沙洲,朕派文成公主为特使,代表大夏参会。”
北平的燕王府内,朱棣接到吐蕃使者的信函时,正与张玉测试新造的火铳。信中“燕王可代表大明参会”的提议,让他心头一震——这是朱元璋首次允许他以大明代表的身份与外国交涉,背后既有倚重,更有猜忌。果然,次日南京的圣旨便到了:“命朱棣为大明特使赴沙洲,随行带三千燕云铁骑,另派锦衣卫指挥使蒋瓛为监军,全程监察会盟事宜。”朱棣捏紧圣旨,指节发白:“父皇还是放心不下我啊。”
天启十一年正月,沙洲城已被吐蕃士兵布置得严严实实。城外的会盟大营分为三帐,居中是吐蕃的鎏金大帐,左侧是大夏的玄色营帐,右侧是大明的红色营帐,三帐之间以彩绸相连,既显庄重又暗藏分野。扩廓帖木儿率夏军抵达时,文成公主已提前三日到达,正与吐蕃大相商议会盟流程。“公主,大明的队伍快到了,朱棣带了三千铁骑,蒋瓛的锦衣卫混在其中,怕是没安好心。”扩廓低声道。
文成公主身着吐蕃服饰,却仍难掩中原气度:“放心,松赞干布已安排吐蕃骑兵在大营外布防,任何人都不敢在会盟期间生事。此次会盟的核心是划定西域边界——咱们要保住沙洲以西的商路主导权,同时争取吐蕃支持,将亦力把里部落的地盘纳入大夏势力范围。”话音刚落,营外传来马蹄声,朱棣的“燕”字大旗与锦衣卫的“卫”字旗同时出现在沙丘尽头。
首次三方会面设在吐蕃大帐,松赞干布端坐主位,左右两侧分别是文成公主与朱棣。蒋瓛站在朱棣身后,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夏军众人,却在与扩廓对视时微微一滞——当年克鲁伦河之战,他曾乔装成瓦剌士兵侦查,亲眼见过扩廓挥刀破阵的悍勇。“此次会盟,旨在划定边界、稳定商路。”松赞干布率先开口,手中的转经筒轻轻转动,“西域自汉唐以来便是多民族聚居之地,当以山河为界,各守其土。”
朱棣率先发难,指着舆图上的罗布泊:“洪武年间,大明曾在罗布泊设立卫所,只因瓦剌袭扰才暂时撤离。如今瓦剌已灭,这片土地理应由大明收回,作为燕云商队通往西域的补给站。”扩廓立刻反驳:“罗布泊周边的绿洲已被大夏安置的回鹘部落占据,他们在那里屯田三年,早已安居乐业,岂能因一句‘曾设卫所’就拱手让人?”
争执很快聚焦在三处关键地带:罗布泊的归属、沙洲至哈密的商路税权、漠南与吐蕃的交界划分。蒋瓛时不时插言,强调“大明主权不可侵犯”,却被文成公主以“会盟当以民生为重”巧妙驳回。松赞干布见双方僵持不下,提议休会三日,由三方使者先私下商议。
夏军营帐内,文成公主与扩廓正在分析局势:“吐蕃最看重的是商路通畅,松赞干布曾私下对我言,只要能保证吐蕃茶叶在漠北的独占权,他愿意支持咱们的边界主张。”扩廓点头道:“我可与朱棣约定,罗布泊由夏明共管,设立联合卫所,商路税权按‘夏三、明二、吐蕃五’的比例分配——吐蕃占大头,必然会站在咱们这边。”
朱棣的营帐内,蒋瓛正逼问他与夏军的私下往来:“燕王与扩廓帖木儿在克鲁伦河共乘一马,此次又私下会面,莫非有通敌之嫌?”朱棣冷笑一声,将夏明粮贸的文书摔在案上:“若不通商,江南灾民早已饿死,蒋大人是想让本王坐视百姓受难,还是想让大明失去河西的粮源?”蒋瓛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悻悻退去。张玉凑近道:“王爷,夏军提出的税权分配方案,吐蕃已暗中表示支持,咱们若再坚持,怕是会孤立无援。”
第三日的正式谈判,松赞干布率先抛出吐蕃的调解方案:“以罗布泊湖心为界,东岸归大明,西岸归大夏;沙洲至哈密的商路税权,吐蕃占五成,夏明各占两成半;漠南与吐蕃的边界,以昆仑山为界,互不越界。”朱棣正要反对,却见文成公主递来一个眼色——她身旁的吐蕃大相正微微点头,显然这是三方私下协商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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