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一大早温时宜与岁无忧、岁长乐姐妹皆已打扮妥当。
温时宜一身石青暗纹锦缎褙子,银狐毛领围颈,鸦发绾圆髻,插一支赤金镶珍珠簪,耳坠小巧东珠,素面淡描,端雅温婉。
岁无忧粉蓝绫罗裙,外罩淡蓝色鹤氅,白狐毛镶边,发梳双环髻,饰碧玉小钗,眉目如画,清冷绝尘。
岁长乐粉白软缎袄裙,浅粉貂毛领,发间簪宝石小花饰,面容娇柔,清雅可人,不失灵动。
三人皆穿戴低调,既不失体面,也不张扬。
行至大门口,却见岁娇娇打扮得花枝招展,带着丫鬟桂花匆匆赶来。
大冷天,她却穿着一身绯红撒花裙,头上插着金钗珠花,娇俏中带着艳俗。
岁无忧与岁长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轻提裙摆正要上长公主府的马车。
岁娇娇见状,蛮横的挤开岁长乐:
“你让开,我也要去参加宫宴,我先上。”
她往后可是堂堂二皇子妃,岁无忧那个泼妇她不敢招惹,难道还怕一个岁长乐?
正欲上车的岁无忧脚步一顿,反手就拎住岁娇娇的后领,像拎小鸡似的把她甩到一边,冷声道:
“干什么?赶着投胎去?”
岁娇娇踉跄着退了几步,好不容易站稳,捂着被扯皱的衣领,冲岁无忧怒目而视:
“大姐姐!你虽是郡主,也不能如此霸道!我也是岁家的小姐,凭什么不能坐这马车?”
岁无忧拍了拍马车车架,指着上面长公主府的祥云徽记,唇角勾起一抹讥诮:
“睁大你那对无神的双眼看清楚,这是岁府的马车吗?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岁娇娇被骂得面红耳赤,气得浑身哆嗦,颤抖着手指向岁无忧:
“你……你粗鄙!”
“那也比你不知廉耻强。”
岁无忧不屑地挑眉,眼神一冷:
“我警告你,再用手指头指着我,我不介意帮你把这几根爪子掰断。”
岁娇娇吓得心里一抖,眼泪簌簌下落,慌忙收回手,带着哭腔道::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爹爹知道你这般欺负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哦?我好怕啊。”
岁无忧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哭哭哭,天天就知道哭,难怪一副晦气模样,谁见了都嫌碍眼。”
她心里早有打算,若是爹真拎不清,敢替岁娇娇说话。
那这个爹,不要也罢。
温时宜无奈地笑着摇头,拉了拉岁无忧的衣袖:
“无忧,咱们先上车吧,别让长公主久等。”
岁无忧冲着岁娇娇冷哼一声,转身上了马车。
温时宜与岁长乐由丫鬟搀扶着,也紧随其后。
三人刚掀帘进了马车,就撞见长公主含笑的双眼。
她无奈地叹了一声,伸手将岁无忧拉到身边坐下,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个皮猴,姑娘家说话,哪能这般粗鲁?仔细传出去让人笑话。”
话虽如此,眼底却满是疼惜。
她望着岁无忧这副鲜活带刺的模样,心里一阵发酸。
若是当年念儿没丢,如今的无忧也定是端庄优雅的名门贵女。
温时宜与岁长乐都是一愣,没料到长公主竟会亲自来接。
两人连忙微微屈膝,向长公主行了礼:
“臣妇拜见长公主。”
“乐儿拜见外祖母。”
长公主笑着摆手:“不必多礼,快坐下吧。”
待两人坐定,她才又道:
“今日宫宴人多眼杂,你们姐妹俩跟紧我,少言慎行。兰嫔那边……我已让人多留意了,你们只需安心跟着,万事有我。”
岁无忧心里一暖,往长公主身边凑了凑:
“外祖母放心,我晓得分寸。”
马车缓缓驶动,车厢里暖意融融,长公主说着宫里的规矩。
温时宜与岁长乐仔细听着,岁无忧偶尔插一两句嘴,气氛倒也平和。
只是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场宫宴,怕是不会那般容易应付。
不多时,马车便到了宫门前。
侍卫验过腰牌,因是长公主的车驾,允许直接驶入宫中。
行至内门,众人下了马车。
早有伶俐的内侍抬着软轿小跑上前,恭敬地跪地:
“奴才拜见长公主。”
长公主嘴角微微上扬,摆了摆手,声音温和:
“不用,本宫走走。”
她转过头,目光慈爱地看向岁无忧,满眼笑意:
“无忧也不曾来宫中逛过。今日外祖母就带你到处转转,好好见识见识这宫中的景致。”
此次宫宴设在御花园暖阁之中。
长公主向来厌烦那些阿谀奉承,去得太早,免不了各家夫人贵女围上来虚与委蛇,她可没那闲工夫应付。
“好。”
岁无忧甜甜一笑,与岁长乐一左一右,搀扶着长公主胳膊。
温时宜稍稍错后一步,静静地跟在身旁。
三人一路漫步,目光在宫墙内外的景致间流连,说说笑笑往御花园暖阁缓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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