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变化,源头都指向那个看似普通的码头工人——陈昭。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耐心和包容,像引导初生婴儿一样,一点点牵着冯宝宝的手,将她从那个与世隔绝的混沌世界中,带了出来,让她第一次真正地“看见”了这个色彩斑斓、充满细节的人间。
他教她识物,教她认字,教她感受,回答她那些幼稚却至关重要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他给了她一种绝对的安全感和接纳。在他身边,她可以放心地懵懂,放心地提问,放心地去尝试感知一切。
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活了一百多年的“孩子”,终于在灵犀点化与耐心引导下,挣脱了厚重的茧壳,露出了里面那个稚嫩却真实存在的灵魂。
她离“正常”还有很远的路要走,遗忘的过去依旧是一片空白,复杂的情感和社会规则对她而言仍是巨大的谜题。但坚冰已经打破,航道已经开通。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陈昭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走吧,宝宝,该回去了。王阿姨今天包了饺子,让我们早点回去吃。” 冯宝宝乖巧地站起来,仰头看着陈昭,眼睛在夜色和灯光的映衬下,亮晶晶的。 “饺子。好吃。喜欢。”她清晰地说道。
然后,她主动地、有些生疏地,伸出自己的手,轻轻抓住了陈昭的衣角。 这是一个依赖和跟随的动作,完全发自本能。
陈昭愣了一下,看着那只抓着自己衣角的、略显苍白的手,心中涌起一种奇特的柔软感。他笑了笑,没有甩开,而是放慢了脚步。 “好,我们回家吃饺子。”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融入津门璀璨的夜色里。一个历经沧桑回归平淡,一个初识人间懵懂前行。他们的相遇,像是命运早已写好的剧本,在这个看似平凡的码头,谱出了一段绝不平凡的苏醒之歌。
……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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