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钟夏夏让人救了他,给他治伤,还替他摆平了那些麻烦。
这份恩情,他确实欠着。“好。”他最终说,“我查。但需要时间,至少五天。”
“三天。”钟夏夏竖起三根手指,“三天后,我要看到完整账目。”赵先生苦笑:“您这是要我的命啊。”
“你的命是我救的。”钟夏夏语气很平,“现在,该让它派上用场了。”
话说得像买卖,冷酷,直接。赵先生沉默良久,点头。“第三件事呢?”
钟夏夏从袖中又抽出一张纸,这纸上面画着个人像——四十上下,面白无须,左手虎口有颗黑痣。
“这个人,今天在宫外拦我。”她说,“说要跟我做笔交易。我要知道,他是谁的人。”
赵先生接过画像,只看一眼就皱眉。
“刘三?”他抬头,“您怎么惹上他了?”
“你认识?”
“认识。”赵先生点头,“他是专门干脏活的中间人。明面上开茶楼,暗地里……什么都接。杀人的,放火的,栽赃的——只要给够钱,他都干。”
钟夏夏心脏一紧。“他背后是谁?”
“不清楚。”赵先生摇头,“这人嘴很严,从不出卖雇主。但他收费很高,一般人家请不动。能让他出面的……非富即贵。”
非富即贵。钟夏夏指尖在桌上轻叩。那就更得查了。
能请动这种人的,绝不是小角色。很可能就是构陷洛景修的幕后黑手。
“查他最近接触的人。”她说,“尤其是宫里出来的,或者……跟皇子们有关的。”
赵先生吸了口凉气。
“世子妃,您这是要捅马蜂窝啊。”
“马蜂窝已经捅了。”钟夏夏站起身,“现在要么被蜇死,要么——把蜂窝整个端掉。”
她走到门边,又回头。
“赵先生,这事办成了,你欠我的债,一笔勾销。另外——”她从怀里又摸出张银票,“再加三千两,够你去江南置地养老。”
赵先生看着那两张银票,喉咙滚动。
三千两,加上之前一千两,足够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可这钱……烫手。
“世子妃,”他哑声问,“您到底……想干什么?”
钟夏夏笑了。笑意很冷,没到眼底。
“我想活着。”她说,“也想让我夫君活着。就这么简单。”
说完,她推门离开。
石阶很长,她走得很慢。脑子里飞速旋转——伪证、军饷、刘三、还有那个看不见的幕后黑手。所有线索绞在一起,像团乱麻。
她得理清楚。回到当铺大堂,竹青迎上来,脸色苍白。
“主子,刚才外面……有人盯梢。”
“几个?”
“三个。一个在对面酒馆,两个在巷口。”竹青声音发紧,“要不要……”
“不用。”钟夏夏戴上兜帽,“让他们跟着。正好,我也想看看,他们能跟到哪儿。”
她推门出去,夜风扑面而来,带着西市特有的浑浊气息。
对面酒馆二楼窗口,有人影一闪而过。巷口那两个,假装在聊天,可眼神一直往这边瞟。
钟夏夏装作没看见,径直往东走。
脚步不紧不慢,像在散步。她穿过两条街,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这里没灯,月光被两侧高墙挡住,漆黑一片。
身后脚步声跟上来。
很轻,但逃不过她的耳朵。三个,分前后包抄。她数着步数,走到巷子中间时,忽然停下。
“跟了一路,不累吗?”她没回头,声音在巷子里回荡。
身后脚步声骤停。片刻沉默后,一个嘶哑声音响起。
“世子妃好耳力。”钟夏夏转身。
三个黑衣人站在巷子两端,堵死了去路。他们蒙着面,只露眼睛,手里都握着短刀。刀身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光泽——淬过毒。
“谁派你们来的?”她问。
“死人没必要知道。”领头那人冷笑,挥手,“上!”
三人同时扑来。
钟夏夏没退。她抽出腰间短刀,刀身出鞘的瞬间,寒光炸裂。她迎着第一个人冲上去,刀刃相撞,火星四溅。
那人力道很大,震得她虎口发麻。可她不硬拼,侧身卸力,刀锋顺着对方刀刃下滑,直刺手腕。
“噗嗤。”
刀刃割断肌腱,那人惨叫松手。钟夏夏顺势夺刀,反手捅进他小腹。动作一气呵成,快得像闪电。
另外两人见状,攻势更猛。刀光织成密网,封死她所有退路。钟夏夏左右格挡,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落入下风。
一刀划破她手臂,血涌出来,温热粘腻。又一刀擦过她脖颈,只差分毫。她咬紧牙关,不退反进,像头被逼到绝境的狼。
“主子!”巷口传来竹青惊呼。
钟夏夏分神瞬间,第三把刀已经刺到她胸口。她来不及躲,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尖逼近——
“铛!”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撞偏刀锋。箭矢钉进墙壁,尾羽嗡嗡震颤。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
箭雨倾盆。三个黑衣人猝不及防,被射成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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