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更高级,也更危险的技巧。在你完全掌握之前,轻易动用很可能导致意志被环境同化,或者引动不可控的能量反噬。等你恢复到一定程度,我会开始对你进行针对性的引导训练。”
接下来的日子,应天戚在医疗中心度过了相对平静的一段时光。身体的恢复靠的是顶尖的医疗技术和源源不断的资源供给,而精神的愈合则更加缓慢和艰难。
他不再进行高强度的训练,而是按照王老的指导,进行最基础的冥想和精神力温养。他内视自身,如同一个耐心的工匠,一点点修复着意识壁垒上的裂痕,梳理着那些因过度透支而变得紊乱的精神脉络。
他发现,经过“观星台”那次生死边缘的爆发和燃烧,他意识深处那轮观想的“烈日”虽然光芒黯淡,但其核心却变得更加凝实和纯粹。它不再仅仅是一个象征,而是真正开始与他自身的意志本源融合,成为了他抵御一切内外侵蚀的“定海神针”。
而那种在绝境中偶然触发的、与自身及环境存在的“同调”感,他也开始尝试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下,小心翼翼地复盘和体会。那并非主动去“共鸣”,而是一种放下执念、让自身“成为”环境一部分的玄妙状态,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暂时失去了个体的边界,却能感受到更宏大的“流动”与“韵律”。
这种状态极难维持,稍有不慎就会从那种“融合”感中脱离出来,但他能感觉到,每一次成功的体验,都让他对自身、对环境、对能量的感知,多了一分难以言喻的“理解”。
与此同时,分局内部的氛围却并不平静。
陈锋加大了内部审查的力度,几次小范围的清洗和岗位调整在暗中进行,虽然暂时没有抓到确凿的内鬼证据,但也清除了一些可能存在隐患的环节,并揪出了几个因渎职或能力不足导致信息传递延误的责任人。整个第三分局如同一张逐渐绷紧的弓,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感。
关于“星骸之核”和“观星台”任务的分析报告被列为绝密,只有少数高层有权限查阅。但“祭司”的再次逃脱,以及可能存在的内部隐患,像一根刺,扎在每个人的心里。
这天,应天戚刚刚完成一次深度冥想,感觉精神又恢复了几分,医疗中心的通知屏亮起,显示陈锋前来探视。
陈锋走进病房,他看起来比之前消瘦了一些,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
“感觉怎么样?”陈锋拉过椅子坐下,开门见山。
“好多了,王老说再观察几天就可以进行恢复性训练了。”应天戚回答道。
“嗯。”陈锋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有两件事要告诉你。”
“第一件,关于林晚秋和其他六名幸存者的转移已经完成。他们现在处于一个绝对安全的‘概念隔离’设施中,那里理论上可以屏蔽一切形式的信息和能量交换,包括‘星骸之核’可能产生的共振。这是目前我们能做的,对她最好的保护。”
应天戚心中稍安,虽然这意味着他可能很长时间都无法得知晚秋的具体情况,但至少暂时切断了敌人对她的直接影响。
“第二件,”陈锋的语气变得更加沉重,“总局情报部门,结合‘记录者’提供的信息、‘镜湖’艺术中心的残留痕迹,以及我们这次任务的发现,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数据建模和推演。他们得出了一个……令人不安的结论。”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应天戚的眼睛:“那些隐藏在幕后的‘观测者’(包括风衣男人和可能存在的其他个体),他们的‘观察’行为,可能并非完全随机或中立。推演模型显示,某些重大事件的节点,尤其是与你、与‘标记’、与林晚秋相关的节点附近,‘观测者’痕迹出现的概率异常之高。”
应天戚的心猛地一跳:“您的意思是……他们在有意引导?或者说,我们的经历,甚至我们的‘选择’,可能都在某种程度的‘观察’甚至‘影响’之下?”
“无法确定是‘引导’还是仅仅‘关注’。”陈锋摇了摇头,“但可以肯定的是,你们,尤其是你,应天戚,是这些高位存在视线聚焦的中心之一。这或许与你体内的标记有关,或许与你自身的特殊性有关,或许……两者皆有。”
这个消息比内部有叛徒更让应天戚感到一种深层次的寒意。如同提线木偶般的感觉再次浮现,只是这次,扯动丝线的可能不再是“诡脸”或“魅影之种”,而是更加神秘、更加难以理解的存在。
“那我们……”
“我们能做的,依然是尽力变强,把握住我们能把握的一切。”陈锋打断了他,语气斩钉截铁,“无论那些‘观测者’目的为何,现实世界的存续、无辜者的生命、我们肩负的责任,这些都不会改变。不能被未知的恐惧压垮,反而要利用一切可能,包括这种被‘关注’下可能出现的‘信息不对称’,去争取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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