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玄机子平淡的声音才在大殿中响起：“不必多礼。今日你在丹器大会上的表现，本座都看到了，很不错。”
“弟子侥幸。”凤清瑶的回答滴水不漏。
“不是侥幸。”玄机子摇了摇头，“丹道一途，来不得半点侥幸。尤其是那手丹火化形的控火术，便是李长老，怕也未必能做到你这般灵动自如。”
凤清瑶心中一动，面上依旧平静：“是李老教导有方，弟子只是在李老传授的法门上，偶有所悟。”
她巧妙地将功劳推给了李老怪，又用“偶有所悟”为自己的超常发挥留下了解释空间。
玄机子不置可否，话锋一转，终于切入了正题：“你的丹道天赋，固然惊艳。但更让本座在意的，是你的修为。”
他看着凤清瑶，语气依旧平淡，但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
“据宗门记录，数月之前，你入门时，不过炼气修为，灵根驳杂。而如今，却已是金丹中期。这等修炼速度，纵观天元宗千年历史，也闻所未闻。”
来了。
凤清瑶心头一凛，知道真正的考验到了。她抬起头，迎上玄机子那深不见底的目光，神情诚恳。
“宗主明鉴。弟子能有今日，实属连番机缘巧合，不敢有半分隐瞒。”
她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缓缓道来。
“其一，是弟子拜入李老门下，蒙师尊厚爱，时常指点修行，更赐下不少丹药辅助。”
“其二，是弟子前番为寻炼丹药材，曾入寒冰岛与迷雾谷等险地，九死一生，却也侥幸寻得几株罕见的灵草。服用之后，对修为颇有助益。”
“其三……”凤清瑶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仿佛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神情，“弟子也不知为何，似乎自那次从寒冰岛回来后，修炼时偶有顿悟，瓶颈关隘，往往水到渠成。弟子猜想，或许是……运气好吧。”
这一番话，九分真，一分藏。她确实得了李老的指点，也确实去了险地寻药，更是“运气好”到了极点。她只是隐去了那个带来“运气”的根源——系统。
玄机子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大殿之内，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那股无形的威压，似乎又重了几分。
凤清瑶能感觉到，玄机子的神念，如水银泻地般，一遍又一遍地扫过她的身体，探查她的经脉，审视她的神魂。但她的混沌神体经过系统改造，又有系统本身的屏蔽功能，任凭对方如何探查，也只能看到一片混沌，看不出任何端倪。
许久之后，玄机子那深邃的眼眸中，终于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神色，似是赞叹，又似是感慨。
“机缘……运气……”他缓缓重复着这两个词，最终轻叹一声，“好一个运气。看来，天命确有其数。我天元宗，这是要出一位气运之子了。”
他没有再追问下去。
对于凤清瑶的解释，他或许不全信，但他探查不到任何邪修魔功的痕迹，也看不出夺舍的迹象。凤清瑶的根骨、神魂都纯净无比，修为更是凝实得不像话。
既然查不出问题，而这又是对宗门天大的好事，一个活着的、气运加身的绝世天才，远比一个被刨根问底后可能出现的秘密，要有价值得多。
“你的事，本座心中有数了。”玄机子站起身，一股庞大的气势一放即收，“你今日光芒太盛，回去之后，当潜心修炼，切忌骄躁。”
“弟子明白。”凤清瑶恭敬应道。
“去吧。”玄机子挥了挥手。
凤清瑶再次行了一礼，随后缓缓转身，向殿外走去。
当她的手触碰到殿门，即将推开的那一刻，玄机子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
“那枚丹器宗的古玉，事关重大，其中或有大凶险，亦有大机缘。你好生参悟，若有难处，可随时来报。”
“多谢宗主提点。”
凤清瑶推门而出，刺目的阳光洒落下来，让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殿内那如山般的压力，瞬间烟消云散。她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后背已是一片冰凉。
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她压下心头的波澜，正准备离开，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在不远处的一株古松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慕容轩。
他一袭白衣，负手而立，似乎已在此等候多时。见凤清瑶出来，他脸上露出一贯温和的笑容，缓步走了过来。
然而，就在他靠近的瞬间，凤清瑶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毫无征兆地、冰冷地响起。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恶意！】
【目标：慕容轩。】
【情绪状态：嫉妒（82%），杀意（15%），伪装（3%）。】
【威胁等级：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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