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的夜幕降临,物流园区的灯火次第亮起,将这片区域映照得如同白昼,与远处城市中心的璀璨霓虹遥相呼应,却又泾渭分明。江辰风站在三楼房间的窗前,手中紧握着那部神秘的新手机,屏幕上的加密短信已经隐去,但那短短几行字却在他脑中反复回响。
“信达货运”……王海川的妻弟……
这条线索像黑暗中的一缕微光,虽然微弱,却精准地指向了一个可能的方向。对方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甚至能提供他急需却无从获取的情报,这种被全方位“关照”的感觉,让他脊背发凉,却也别无选择。
他不能坐等那个虚无缥缈的“时机”。林晚星还在小镇上独自面对压力,他在这里多浪费一天,她那边的危险就多增加一分。
他迅速坐回电脑前,开始搜索“林城 信达货运”。结果显示,这确实是一家位于林城经济技术开发区的中小型货运公司,主要承接省内及邻省的零担物流业务,规模不大,在网络上的信息寥寥无几。
必须亲自去一趟!
但那个负责看管他的精瘦男人明确警告过他“不要乱跑”。这个物流园区看似开放,但很可能他的一举一动仍在监视之下。如何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前往几十公里外的经开区?
他看了一眼自己打着石膏的左臂,一个计划雏形逐渐形成。
第二天一早,江辰风找到那个精瘦男人,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痛苦和担忧。
“大哥,我这手臂昨天开始疼得厉害,还有点发麻,会不会是伤口感染或者骨头没接好?这园区附近有诊所或者医院能看看吗?”他语气虚弱,额角甚至逼出几滴冷汗。
精瘦男人打量着他,眉头微皱:“这么麻烦?园区医务室只能处理头疼脑热。”
“我这可能是骨头的问题,医务室怕是看不了。”江辰风苦笑,“要是耽误了,留下后遗症就麻烦了。我就去开发区那边的医院看看,听说那边有家骨科不错的医院,看完就回来,绝不乱跑。”
他主动提出了具体地点(经开区),并表示会按时返回,显得目的单纯且配合。
精瘦男人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在进行风险评估。一个手臂受伤、急于求医的年轻人,要求合情合理。而且经开区距离园区不算太远,相对可控。
“……等着。”男人丢下一句话,走到一旁打了个电话,低声汇报了几句。 片刻后,他走回来,扔给江辰风一把车钥匙:“开那辆灰色面包车去,速去速回。别耍花样,你知道后果。”
“谢谢大哥!”江辰风连忙道谢,接过钥匙,心中暗松一口气。第一步,成了。
他驾驶着那辆破旧的面包车,驶出了物流园区。后视镜里,他注意到有一辆黑色的摩托车不远不近地跟了出来。果然,监视并未放松。
他不动声色,按照导航径直朝经开区的方向开去。他先去了那家真实的骨科医院,挂了号,做了简单的检查和换药,整个过程都表现得像一个普通的、忧心伤势的病人。跟踪的摩托车手一直在医院门口等候。
拿到一些无关痛痒的药物后,江辰风走出医院,却没有立刻返回。他捂着胳膊,对跟上来的摩托车手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大哥,不好意思,医生说得买点特定的消炎药,医院没有,得去旁边的药店看看。”
摩托车手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只是示意他快点。
江辰风钻进车里,没有开往附近的大药店,而是借着对开发区粗略的地图记忆,拐进了几条小街。他利用红绿灯和车流,几次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变道和绕行,暂时脱离了摩托车手的直接视线。
机会只有几分钟!
他猛踩油门,按照之前查好的地址,朝着“信达货运”的方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数百公里外的小镇上。
林晚星站在自家杂货店的柜台后,手里拿着一块抹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早已光洁如新的玻璃柜台。她的动作机械,眼神有些空洞,焦点不知落在何处。
养母坐在里屋的门槛上,默默地抹着眼泪,原本就有些佝偻的背脊,这几日仿佛更弯了。养父则蹲在门口,脚边已经堆了好几个烟头,浑浊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望着街对面发呆。
沈玉茹的到来和那五天的最后通牒,像一块巨大的陨石,砸碎了这个家庭原本虽不富裕却温馨平静的生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即将失去至亲的绝望。
林晚星擦柜台的手缓缓停下。她看着玻璃映出的自己模糊的倒影,那张还带着些许稚气的脸上,却被迫染上了与年龄不符的沉重和决绝。
她不能坐以待毙。江辰风在外奔波冒险,她绝不能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只是被动地等待命运的审判。
她放下抹布,走到养母身边,蹲下身,轻轻握住母亲粗糙冰凉的手。
“妈,”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别哭了。我们不会分开的。”
养母抬起泪眼,痛苦地摇头:“星星……他们那么有钱有势,我们……我们怎么斗得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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