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言律朝钱多多颔首。
听到她的惊呼，挑着零食的另两人回过头。
“你怎么来了？”季琉璃面无表情，声音不带起伏的问。
男人走到她面前，声音低沉中带着点沙哑：“刚才那......”
他的话还没说完，机灵的陶羡允就拽着钱多多的手：“那个，我们去挑点饮料，你们慢慢聊。”
两道身影跑得飞快，瞬间没了踪影。
偌大的货架前，只剩下他们俩。
季琉璃看着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你刚才想说什么？”
言律的喉结滚了滚，伸手想去碰她，她的头却一歪，避开他的触碰。
男人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最终还是落了下来，默默的插回风衣口袋里：“她是于敏。”
于敏？就是那个曾经救了他的好友的妹妹？也是他曾经想要娶的女人。
“哦！”季琉璃抿了抿唇，苦涩在心底里漫开来。
难道他忘了不久前，她曾因为这个女人吃过醋也生过气吗？
言律定定的望着她：“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她能问什么？又能问出个什么？
季琉璃嘲讽的扬了扬唇：“你想让我问什么？问你的手为什么会搭在她的身上？”
“于敏刚到京城，没来得及买厚衣服，脖子上的围巾太轻薄，所以我暂时用手帮她压一压。”他的语气有些急切，似乎想要解释什么。
女子又是一笑，正因为她是他曾经想娶的人，所以不需要什么边界感是吗？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先回去吧，我和陶陶她们再逛逛。”
看她的样子，真的生气了，男人叹了口气：“于敏刚回国，忘了去老宅的路，所以我妈让我来接她回去。”
“去吧。”让他亲自接？那家里的司机是用来当摆设的么？
男人看着她那张平静的脸，心里更慌了，平日里的镇定瞬间化为乌有，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毛衣传了过来：“相信我，我可以......”
“我信。”季琉璃突然打断他的话，看向他的目光平静无波：“你不是要送她回老宅吗？快去吧。”
“可是你......”
“我是成年人，有什么可担心的？快去吧，别让人家等久了。”
看来，她是真的不想理他。
言律凑上前，想要亲一亲她的额头，却被不留情面的推开：“这里人多。”
这是她第一次推开他，哪怕在港城，那些个人群聚集的地方，自己吻她时都不曾被推开，而这次......
算了，等晚上回去再解释。
打定主意，言律摸了摸她的脸：“那等晚上到家了，我再好好讲给你听。”
季琉璃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他走。
直到男人的背影走远，她才转身，继续挑着货架上的零食。
这时，陶羡允和钱多多凑了过来：“你就这么让他回去接那个女人？”
“你们不是去买饮料了么？”女子没好气的瞥了她们一眼。
陶羡允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那不是怕我们在你们说话不方便嘛。”
“可我们又想听，怎么办呢？只好躲在货架后面喽。”钱多多古灵将怪的补了句。
既然她们都知道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还逛不逛？”
“姐妹，你的家都要被偷了还逛？”钱多多和陶羡允都是过来人，虽然在刚才的对话中，能听出言律对那个叫于敏的女人没有男女之情，可是感激之情也是感情的一种，很容易剑走偏锋的。
季琉璃手里捏着一包椰子糖，包装被她攥得有些发皱，却迟迟没放进推车里。
耳边钱多多的话像颗小石子，在她心底漾开一圈圈涟漪，虽说她的话听着夸张，可刚才言律搭在那女人肩上的手、解释时急切却又没完全说透的语气，还有自己那挥之不去的别扭感，都让她没法彻底不当回事。
“什么偷不偷的。”她强打精神扯了扯嘴角，试图让语气轻松些，眼神却不敢看向身旁的两人：“他都说了是帮忙压围巾，况且于敏的哥哥救过他的命，他总不能不管吧。”
“得！又是霸道总裁遇上救命恩人的妹妹，原来短剧里老套的情节源于生活，真特么狗血。”钱多多忍不住吐槽。
“管是能管，但也得分轻重吧！女朋友都吃醋了，他看不出来吗？”陶羡允替好友抱不平：“你没看见刚才在街头，那手搭得有多自然？还有那女人拽他衣袖的时候，他都没第一时间甩开！换成是你，他能让别的男人这么做？”
这话戳中了季琉璃的心思，让她想起在港城时，有次参加酒会，一个合作方的女伴不小心撞到言律，手刚碰到他的胳膊，他就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事后还特意跟她解释了一句“怕你不高兴”。
可今天面对于敏，他的反应明显不一样。
是因为“救命之恩”的滤镜，还是因为对方是“好友的妹妹”，让他下意识放松了边界？
钱多多见她沉默，语气软了下来，拉了拉她的胳膊：“璃璃，我们不是想挑拨你俩的关系，就是怕你太懂事，把委屈都自己咽了。你看学长刚才解释的时候，虽说的是实话，但总感觉没把话说透，比如他妈为什么偏偏让他去接？比如于敏刚回国，怎么就偏偏先找他，不找别人？这些你都没问，就直接让他走了。”
季琉璃低头看着购物车底层那盒马卡龙，粉粉嫩嫩的颜色却让她无比刺眼，就像于敏脖子上那条粉色的围巾。
刚才，她怕追问太多，会显得自己小气、让他觉得不信任他；可不问，心里的那根刺又拔不掉，硌得人难受。
“我就是觉得……”季琉璃顿了顿，声音轻了些：“他要是真有什么，也不会光明正大地让我看见，更不会主动过来解释。而且，他说晚上回家跟我好好讲，我想……再等等看。”
可是，这一等便到了第二天早上，她一夜没合眼，也没给言律打过一通电话，而他，同样的没有打给她。
季琉璃望着窗外渐渐被曙光替代的暮色，嘴边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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