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薇儿今天仍然没有取得更多的进展。
术式结构的搭建仍然不理想，她取得了一点儿进展，但不多。
“至少能够证明，这个方向走不通。”
雅莉瑟女士很难得的躺在客厅沙发上，一边的小魔偶不厌其烦地剥着盘中水果，一颗颗送到主人的手上。
艾斯薇儿没有跟自己的老师一块，她整个人显得没什么精神，此刻正打量着自己的手链，前几天送去的通感石已经被加工成了一条精致的小手链，她以前是不佩戴这种首饰的，现在还有一点儿不习惯，经常取下来当作消遣烦躁的小东西。
老师平常有很多工作要忙，自己的研究，白塔的事务，跟奥秘院的接洽，但她也总会抽出时间来陪陪自己，两个人就在这样的午后说会儿话，随意的干点什么。
“但我现在也没找到别的方向......”
语气中不可避免地带上一点儿郁闷，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更软，在充满阳光的午后，像是一只小鹿的呢喃，雅莉瑟笑笑没说话。每一个法师都会遇上这样的时候，术式结构算是整个魔法理论的一大基础，它有简单的时候，有困难的时候，但肯定不会消失，法师会跟它打上一辈子交道。
“那位前辈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
“嗯......没有，昨天刚刚联络过，安洁莉娜姐姐目前也没有更好的方案。”
“就算没有，也要好好去谢谢。”
“嗯，我会注意的。”
艾斯薇儿乖巧的点点头，虽然老师根本看不到这边，她还是会下意识地做出这个动作。
“啊，安洁莉娜姐姐倒是说，有个人也许能帮我。”
“让我猜猜，艾斯薇儿，是克里斯？”
女孩的脸上浮现出疑惑，她好像从来没有跟雅莉瑟说过这些东西，但老师还是知道了。
“唉，老师是怎么知道的？”
“很容易猜呀。安洁莉娜小姐熟悉你的性子，不会给你推荐不熟的人，她本人是一个优秀的元素法师，自己给不了你更多的帮助，大抵也不会从同为元素法师的同事或朋友里推荐，这样排查一圈下来，她的弟弟就是个很好的选择。”
克里斯本身研习解构魔法，跟艾斯薇儿认识，两个人也相处的来，他或许真的能够给艾斯薇儿一个不错的思路。
雅莉瑟对于克里斯的消息大多数都是从艾斯薇儿嘴里听到的，自己的养女对他评价颇高，不过大部分不是关于学术层面。
学术界关于克里斯的消息不是没有，雅莉瑟听到过一些，因为他是埃文里克的儿子。
身为天才之子就是会受到各种期待，包括安洁莉娜，只不过相比于自己的姐姐，克里斯毫无疑问显得更加平庸一些。
“如果还是没有思路的话，可以找对方聊聊。“
她不会给出更多的建议，交涉方面的事，得让艾斯薇儿自己来，雅莉瑟对小辈们的交流一点儿心得都没有。
“嗯......”
艾斯薇儿的声音再一次低了下去，雅莉瑟朝着养女的方向看了一眼，她湛蓝的长发垂散下来，在阳光中泛着漂亮的光泽，但少女的面容并不明媚，带着点难以化解的忧郁。
她最近时常这样，雅莉瑟也不清楚的到底是何种原因，现在正好是个闲暇时间，就想着问问。
“怎么不开心？”
艾斯薇儿颤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自己这股郁闷劲到底从何而来，或许跟联系不到克里斯有关系？
“我还不知道要怎么联系上他......”
“让猫头鹰去送信不就好了。”
雅莉瑟指挥自己的小魔偶在女孩面前转了一圈，为了应景，她还特意戴了个小小的信使帽子，惹得艾斯薇儿轻笑一声。
“主要是，我不知道他的大概位置......上次收到信已经是很久之前了。”
“也是啊，关系不熟呢。”
“不是......”
稍微急促而坚硬了一些的语气从喉咙蹦出来，艾斯薇儿赶紧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她莫名其妙的显露出了糟糕的情绪，而且是对自己的老师。
“哦？”
雅莉瑟的语气带上一点玩味，她好像知道艾斯薇儿近日稍微郁闷的原因是什么了。
“也是呢，只是游历路途上碰到的一个暂时旅伴而已，用这样的称呼来形容，不太合适，我家的艾斯薇儿可是个注重社交距离的好孩子。”
“......没有......”
“不是吗？啊，对不起，艾斯薇儿，老师一开始还以为你把他当朋友看......原来是个讨厌的家伙？”
“不是，不是，老师不要瞎猜了！”
终于受不了站起身，艾斯薇儿的脸颊已经彻底染上了绯红，连带着耳朵根都在阳光下泛光。
“我，我，我其实一直都想找克里斯多说说话......就只是这样而已！”
雅莉瑟挥挥手，让自己的小魔偶回来，她在沙发上坐正，向自己的养女微微鞠躬。
“抱歉抱歉，艾斯薇儿从小到大都没有这样过，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
女孩脸上的红色仍然没有消退下去，在她皮肤本就白的情况下更加明显。艾斯薇儿低下脑袋，双手紧紧攥着法师长袍的下摆。
“对不起，我有点激动......”
雅莉瑟自己的社交关系很有限，但毕竟也活了这些岁数，她可不会用青春小女生来标榜自己，就算被人问起年龄也不会觉得冒犯，对于艾斯薇儿现在的心情，还是能够理解一些的。
“没关系的，艾斯薇儿，不过你确实得想想这个问题——你其实挺在意他，不是吗？”
现在这种情况，就算艾斯薇儿想要辩驳什么也无济于事，自己刚才的举动已经彻底把可用的手牌全部交出去了，所以她只是轻轻的点头应了一声。
雅莉瑟本来想要进行一波分析，转眼又看到艾斯薇儿是这个样子，心底稍微叹一口气，她站起身坐到阳台下，将女孩拉下来跟自己并排坐着。
“很正常，艾斯薇儿，没什么好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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