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
“那我放在这儿。”
奥薇莉娅点点头，将肉串放到一边的架子上，她没有用什么话来劝说佩尔迪雷。
他不开心，显而易见的。
“你做的相当厉害，威斯特人退去了，人类安全了。”
“滚开。”
“我真心这么说的，佩尔迪雷。”
幼龙带着些恼怒的转过脑袋，但看到奥蕾莉娅的眼睛后，这股火焰就衰减下去，被压制住了。
她没对自己撒谎。
“你刚不久前不还劝我别下来的吗？”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佩尔迪雷。”
奥蕾莉娅拿起一根肉串，递给他。
“没有挽回的空间和可能，那为什么不来庆祝一下你达成的胜利吗。”
“哦，你还是觉得我做错了？”
他眯起眼睛，喉咙略微发痒，佩尔迪雷没有接下肉串。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汇聚，很快。
“太多东西都分辨不出对错，但如果你非要我评价今天的行为。”
奥蕾莉娅闭上眼睛，微微低头，银色的长发有一截落到地上。
“做得很好，佩尔迪雷，真的很好，我们太久没有对翅膀下的生物伸出援手了，世界不应该这么残酷。”
“......但你也不觉得我做对了。”
“嗯，因为你确实让古龙的身影再一次显现在人类面前。”
奥蕾莉娅笑得很浅，她斟酌着距离，怎样能够让对方稍微舒服一点儿，怎样能够去排解一下他自己没有察觉到的愧疚。
佩尔迪雷明白的，他都明白，他只是无法去忍受。辱骂自己也好，去帮助人类也罢。
他大概明白自己所作会让龙王头疼，但他不会因此就改变自己的行为，这才是他，这才是黑龙。
“这个世界很复杂，佩尔迪雷，我也讨厌这一点，但它就是事实。”
“我要睡觉了。”
幼龙扭过头爬到自己的临时睡袋里，这还是奥蕾莉娅之前在城镇买的。
“我不是想跟你念叨那些教训，我也不喜欢听。”
幼龙没动，他的脑袋埋在睡袋里，什么动静都没了。
“所以，我只是想提前跟你商量一下，下一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我们应该如何处理。”
奥蕾莉娅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回应，她不意外这样的结果，夜空之下，金黄色的眸子注视着睡袋里的少年，如融金一样流淌的魔力环绕在他周围，他很鲁莽，很天真，但你不能说他错了。
至少奥蕾莉娅不认为他错了，谁都有情绪激动的时候。
“如果，下一次再有这样的情况，我向你保证，会在尽力避免显露古龙身份的情况下帮助更多的人。”
佩尔迪雷轻轻抬起脑袋。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光，比篝火的光更亮，像是一对夜灯。
“我在人类的视野里是一个法师，佩尔迪雷。”
奥蕾莉娅抬起手掌，魔力在其中流淌，如果跟佩尔迪雷比，她的战斗能力大概等同于一只狗，但对于人类而言，女孩毫无疑问可以被称得上大魔法师。
“很多东西都可以借由这重身份显露出来。”
“那我呢。”
佩尔迪雷眨眨眼睛，他不是喜欢待在一边看戏的类型。
“我不会魔法，我只会喷火。”
“吐息也是一种魔法，只不过它更纯粹，更简单，更霸道。”
吐息器官其实就是一种魔力器官，它的转换效率要更加突出，但形式则单一。
“你是说，会帮忙让我的吐息看起来是魔法产物？”
“嗯，今天你冲下去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但你已经显性，再怎么伪装也没用。”
“......对不起。”
奥薇莉娅靠近了一点儿，坐到他的面前。
“我没生气......或许刚刚听到的时候会有点，但那很正常，我能理解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道歉？”
他的心思其实相当好猜，至少对于奥蕾莉娅来说，少年心里的秘密不多。
他总是一副调皮的样子，但不代表心思粗犷，跟人相处的时候能够注意到许多小细节，对自己也是一样。
“我还挺喜欢你的，佩尔迪雷。“
少年歪了歪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喜欢？”
“嗯，喜欢。”
“什么意思。”
两条龙一时间没说话，女孩拿起他的手，放到了月光下。
“有很多种意思，想要待在一起，想要见到，想要一块做些事情，想一块玩，一块吃东西，一起看书，一起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我喜欢你。”
“对吧，我知道的。”
奥蕾莉娅笑了，她很开心，切实的开心。
“我知道的，你那只是一时间的气话，我接受你的道歉。”
“嗯。”
奥蕾莉娅拽住佩尔迪雷想要抽离的手，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下开口。
“还有点东西要教给你。”
“什么？”
“不能随便对其他人，或者龙说喜欢哦。”
“为什么？”
“因为这是一个.......相当容易产生误会的词汇。”
“对我姐姐呢？”
“可以，帕图娜桑克斯大人会很高兴的。”
“对你呢？”
“可以，我......知道你的意思。”
奥蕾莉娅的手攥紧了一下，只有一下。
“那，对上次宴会上那个......”
“不行。”
坚硬的语气震了佩尔迪雷一下，幼龙缩了缩身子。
“为什么？”
“喜欢的定义......啊，这个讲起来要很长很长，你要听吗？”
“不能简略一点吗？”
“不行，它很重要，非常重要，佩尔迪雷，是能够影响龙的一生的。”
世界上有多少黑龙不懂得喜欢为何物，爱又是何物呢？
奥蕾莉娅见过太多，太多了，她不希望佩尔迪雷也变成那样，他应该是一个活泼乐观的龙，知道去爱，也懂得为何去爱。
“困了。”
幼龙眼巴巴瞧着自己这个认识没多久的姐姐，他确实困了，今天喷了不少火。所以奥蕾莉娅只是俯下身子，轻轻碰了一下他的额头。
“那么之后再讲，晚安，佩尔迪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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