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点头,伸手抓住光索。不抓紧怎么办样,她一个区区肉体凡胎怎么可能知道通过的办法嘛 !
两人脚尖一点,晶台立刻倾斜,像顺从的磁石,顺着光索的牵引滑向下一处。每一次跃迁,灰白晶台便在他们身后无声碎裂,化作齑粉被虚空吞噬——退路实时崩解。
跃至第七块晶台时,虚空深处忽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心跳声。
却不是林晓的,也不是星宿的,而是第三重界本身的脉动。每一次跳动,虚空便亮起一道环形光斑,像巨瞳睁开,朝两人投射出无数画面——
林晓五岁在旧城区院子里里追逐的纸飞机;
星宿第一次执剑染血时的满手殷红;
他们在第一重门前并肩而立的影子……
所有被“无影界”夺走的记忆,此刻化作实体化的光刃,从四面八方疾射而来!
“别停!”星宿沉喝,指尖掐诀,青玉坠光芒暴涨,化作一面半透明的青穹护幕,将两人裹在其中。光刃击在穹壁,发出金铁交鸣的巨响,溅起碎火,却未能穿透。
林晓咬唇,忽然抬手——
她掌心向上,一滴血自指腹滑落,坠入脚下晶台。
“以我之名,召我之影——归来!”
血珠触台即化,一道被抽走的影子自虚空倒卷而回,与她脚尖重合。影子归位的刹那,整个“无影界”发出一声玻璃崩裂般的脆响——
所有环形光斑同时熄灭。
自她来到这世界开始,就已经见过不一样的一面了,而她刚才的反应就像是刻进了骨子里一样。
黑暗再次降临,却不再是死寂,而像被撕开的幕布,透出后方第四重门的轮廓——
那是一扇由光与影交错编织的巨门,一半炽白,一半幽暗,恰如他们脚下即将踏上的路。
星宿侧首,眼底映着门上的光,声音低而笃定:
“影已归位,下一重——”
“该轮到我们留下别人的影子了。”
两人对视,同时迈步。
第四重门在两人面前无声自开——没有坠落、没有跃迁,而是一瞬的绝对静默。仿佛心跳被按下暂停。紧接着,光与影同时扑面而来。
「第四重·光暗双生」
天地被一条笔直的中线劈开:左侧是炽白极昼,右侧是幽暗永夜。两人正站在交界之上,脚下是一道半透明的裂缝,裂缝之下,另一对“他们”正镜相而立——
同样的衣袂,同样的神情,唯独瞳孔颜色相反。
昼侧之瞳漆黑如墨,夜侧之瞳苍白似雪。
“这是……我们 ?”林晓声音微哑。
星宿握紧她手腕,语气低沉:“光暗双生,每一道影子都有意识。打败它们,我们才能继续;被它们打败——”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裂缝之下,那对面“自己”缓缓抬起的掌心——
青玉坠的倒影,竟也在对方手中亮起。
“——就会被取代,成为新的‘倒影’。”
话音未落,昼侧星宿已先一步掠出,光化残影,指间青芒凝为实质剑锋,直刺林晓眉心!
同一瞬,夜侧林晓抬手,黑暗凝成锁链,缠向星宿咽喉。
镜像战,开局即杀招!
星宿冷哼,左手负后,右手并指为剑,青芒暴涨三尺,以光对光——
“叮——!”
两束青锋在半空相撞,溅出细碎星屑,照亮林晓的瞳孔。她没有退,反而一步踏前,指尖血珠未干,再度按向地面——
“影归我身,听我号令!”
血落,她的影子竟从脚下立起,化作第三道实体,与夜侧林晓正面相抵!
“咔嚓——”
裂缝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光暗交界开始崩塌,镜像身影同时一滞。
星宿抓住这刹那,左手并指,点在青玉坠中心——
“碎 !”
玉坠内嵌的五瓣花影,应声而裂,化作五道青金光箭,同时贯穿昼侧星宿与夜侧林晓的眉心!
镜像身影瞬间石化,随后寸寸崩解,化为漫天光屑与暗尘,被裂缝尽数吞噬。
第四重,破。
裂缝合拢,光暗交界坍缩成一点,第五重门的轮廓在坍缩中心浮现——
那是一扇没有实体的门,由纯粹的光影残屑旋转而成,像一道微缩的星云。
星宿低头,看向掌心——青玉坠已碎,只剩最后一瓣花影,在他指间微微发亮。
林晓喘息着站直,目光却坚定:“还剩一重。”
星宿侧首,眼底映着旋转的星云之门,声音低而温柔:
“最后一重,没有钥匙了。”
“——只有我们。”
两人对视,同时抬步,踏入星云。
星云翻涌,并非坠落,而是被吸入。
耳膜骤然一空,心跳声被拉长成低频的鼓点—— 下一瞬,天地静止。
「第五重·终局」
没有天,没有地,只有一座巨大的、倒悬的“花影锦庄”悬在头顶, 而他们所立之处,是一面无边无际的镜湖—— 湖水透明,却倒映不出两人的影子; 脚下每走一步,湖面便盛开一朵淡青色的花,花瓣由光丝编织,一瞬绽放,一瞬凋零。
星宿抬眼,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里是‘锦庄’真正的核心——影与光的源代码。”
“也是……最后一道锁。”
话音落,倒悬庄院的正门缓缓开启, 一道纯白的光柱自门内射下,落在镜湖中央, 光柱内,悬浮着一枚残缺的花影—— 正是青玉坠碎裂后,缺失的最后一瓣。
林晓伸出手,指尖刚触光柱, 整个镜湖骤然亮起亿万符纹, 符纹如活物,瞬间爬上她的手腕、臂弯、肩骨—— 想要将她拆解、录入、同化!
星宿眸光一沉,并指如剑,斩向符纹—— 却斩了个空—— 符纹穿透他的剑光,继续蔓延 !
林晓咬牙,猛地反手,握住星宿的手腕—— 两人的血液在掌心交融, 一滴合血,落在镜湖之上!
“以我之影,烙你之名——” “同生共契,不入轮回!”
合血落,符纹骤然一滞, 倒悬庄院发出低沉的轰鸣, 缺失的最后一瓣花影,自光柱内飞落, 精准嵌入林晓的掌心——
轰——!
镜湖炸裂,亿万光屑冲天而起, 倒悬庄院寸寸翻转—— 天与地,在这一刻颠倒!
真实的花影锦庄,终于正立于世!
五重门,尽数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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