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远处呼啸,屋内却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她不知道,自己的背影正被另一个屏幕里的目光描摹;
也不知道,那层银装素裹的安宁,究竟能覆盖多深的暗流。
雪岭的晨钟已过,窗外天光仍带着蟹壳青。
迟宇哲冲完澡,水珠顺着锁骨滑进毛巾,一抬头——客房空荡荡,他的衣服早被机械臂送去洗涤烘干,此刻却堆在哥哥隔壁的更衣舱。
健身房离主卧太远,他只能围条浴巾,赤足去敲迟宇轩的门。
指节刚碰金属,门便滑开。
迟宇轩倚在门框,黑衬衫领口敞着,锁骨下那道焦黑裂痕被灯光映得发亮。
看见弟弟发丝滴水、耳羽还蒸着热气,男人眉峰微不可察地一动,似想问什么,最终只抿成一条薄线。
“拿衣服?”声音低哑,像被夜雪浸过。
迟宇哲点头,目光掠过兄长指间转个不停的指环——金属冷光闪得他耳羽轻抖,却顾不上寒暄,侧身钻进更衣舱。
衣柜门滑开,整齐悬挂的制服与常服分列黑白,像对峙的棋盘。
迟宇哲指尖在一排衬衣上徘徊,最终抽出一件最简单的暗灰高领——领口无徽,袖口无纹,足够低调,不会吓到房间里那位警惕的雌性。
迟宇轩立在门口,目光落在弟弟背脊微微隆起的肩胛骨,眸色深沉。
那一夜监控里流动的银光、骤降的失控值、暗金光线缠绕的尾羽……所有线索在喉头翻滚,却被他强行咽下……
还不是时候。
迟宇哲合上衣橱,转身欲走,男人终于开口,声音压得极轻:“阿哲。”
迟宇哲回头,只见兄长右瞳的暗金色沉如渊海,却只是摆了摆手,“……别着凉了。”
一句寡淡的关心,被风雪吹得零散。
迟宇哲点头,抱着衣服快步离开,背影在走廊尽头被冷灯拉长,像一支离弦的箭,直奔他的目标。
回到客房,他迅速换好高领,衣料紧贴锁骨,袖口折得工整。
镜中,迟宇哲耳羽因期待而微微抖动,眼底血丝未退,却掩不住光亮。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林晓在着的卧室。
门被轻叩三下,节奏克制——
“林晓,早点好了。”
声音低却温柔,像雪原上第一缕晨光,小心翼翼,不敢惊碎房内的静。
叩门声落,走廊重归寂静。
迟宇哲耳羽轻抖,没听见里头动静,以为人仍睡着,刚要转身——
“咔哒。”
门被从内轻轻推开。
他下意识回头,呼吸瞬间卡在喉咙。
他的衣服穿在林晓身上,宽得像披了件睡袍。
领口歪斜,一侧滑到臂弯,露出半边锁骨与肩胛,皮肤被冷灯映出温润的瓷光;另一侧挂在凸起的锁骨上,要掉不掉,像随时会再继续下滑。
衣摆遮到大腿中段,愈发显得她身形细瘦,仿佛一握就能折断。
迟宇哲整个人怔在原地,耳羽“刷”地立起,又缓缓发烫。
雄性高挑的身量在此刻成了罪魁祸首——衣服原本合身的剪裁,到了林晓身上却成了松垮的陷阱,处处漏风,也处处走光。
林晓却未觉有异,只把手指缩进过长的袖口,抬眸望他,声音带着刚醒的轻哑:“早……怎么了?”
一句问,迟宇哲才猛地回神,视线仓促上移,却又不小心撞进她锁骨下方那抹瓷白。
他慌忙别开眼,尾羽在身后无措地扫动,耳尖红得几乎滴血。
林晓低头拢着领口,指尖刚触到锁骨,便见这雄性耳羽红得几乎滴血、尾羽在地板上扫出一串凌乱的“沙沙”。
她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这副模样,确实不宜踏出走廊半步。
“……抱歉。”
她轻声一句,手腕一转,房门重新阖上。
“咔哒”一声轻响,像把方才那一瞬的暧昧与慌乱一并关进室内。
“好、好了。”雄性嗓音发干,恨不得把刚才那一瞬从视网膜里抠出来,“我……去给你找条腰带!”
话落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背影在走廊尽头被灯光拉得狼狈又慌乱。
林晓低头看了看自己,后知后觉地拢起领口,耳尖也悄悄染上温度。
宽大的衣料贴在身上,带着淡淡的冷杉与硝烟味,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雪崩,把两人都埋进了同一份手足无措的绯色里。
门外,迟宇哲怔了半秒,赤足在冷地板上却觉滚烫。
他抬手捂住耳羽,掌心传来的温度几乎能灼痛指腹——
“我在干什么?”
他喃喃,尾羽炸成蒲公英,越想冷静,心跳越像擂鼓。
可身体还是诚实得很,他转身便往主卧走,步伐从落荒而逃到迫切成一条直线——得找条腰带,立刻,马上。
又一次,他推开迟宇轩的房门。
更衣舱前,迟宇轩倚在门框,黑衬衫领口敞着,锁骨下那道焦黑裂痕被灯光映得发亮。
对于弟弟的再次光临,他什么也没问,只微抬眉梢,右瞳暗金在晨光里闪了一下,像看透不说透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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