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那天,天还没亮。
阿辰背着早已收拾好的行囊,里面装着阿瑶连夜给他缝的荷包,还有老妇人偷偷塞进去的干粮和药膏。
老妇人送他到村口的老槐树下,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吹得她的头发乱了。
阿辰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坚定,也带着一丝不舍:“娘,等我成为强者,就回来接您和阿瑶。”
说完,他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跟着修炼者走了。
老妇人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山路尽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冰冷的石板路上。
“我以为他只是去学些本事,迟早会回来的。”
老妇人抹了抹眼泪,声音哽咽着,“所以每天我都会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等他,从日出等到日落。春天的时候,我会摘些刚开的槐花,想着等他回来给他做槐花糕;秋天的时候,我会把他爱吃的栗子晒干,装在罐子里等着他;冬天的时候,我会把他的房间打扫干净,把被子晒得暖暖的,怕他回来冻着。”
可她等了一天又一天,等了一个月又一个月,始终没等到阿辰的消息。
直到半年后,有人说看到阿辰回村了,老妇人喜出望外,连忙跑到村口去等。
可当她看到阿辰时,心却一下子沉了下去。
眼前的阿辰,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虎头虎脑、眼神明亮的少年了。
他瘦了很多,脸颊凹陷下去,眼窝发黑,原本亮晶晶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像蒙了一层灰。
他身上穿着宗门的衣服,却沾满了污渍,还带着一股奇怪的、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 那气息阴冷刺骨,像是从坟墓里透出来的,让人不敢靠近。
阿瑶看到他变成这样,心疼得不行,跑过去想抱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阿辰的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他看着阿瑶,语气生硬地说:“我很快就能成为强者,你们别再打扰我。”
说完,他就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任凭老妇人和阿瑶怎么敲门,都不肯开。
“后来,我从村里去山上给阿辰送东西的张叔那里,才知道了真相。”
老妇人的声音里满是痛苦,“张叔说,他去山上给阿辰送干粮时,看到阿辰和其他几个修炼者围在一起,中间放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山鸡。可没过一会儿,那只山鸡就变得干瘪,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而阿辰他们的身上,却多了一丝诡异的气息。张叔说,他们修炼的是禁术,是被世人唾弃的暗黑修炼法,需要吸收他人的灵气,甚至是生命,才能快速提升修为。”
得知这个消息时,老妇人如遭雷击,当场就晕了过去。
醒来后,她怎么也不敢相信 —— 那个从小就善良、连踩死一只蚂蚁都要难过半天的儿子,竟然会修炼如此邪恶的禁术。
她顾不上身体的虚弱,跌跌撞撞地跑上山,想要劝阿辰回头。
可宗门的人把她拦在了门外。那些弟子穿着和阿辰一样的衣服,眼神傲慢,语气轻蔑:“你一个无知的老妇人,懂什么修炼的真谛?你儿子是百年难遇的天才,跟着我们宗主修炼,是他的福气!”
老妇人不管他们怎么说,只是在宗门外徘徊,哭着喊着阿辰的名字,从日出喊到日落,嗓子都喊哑了,眼泪也流干了。
可无论她怎么喊,阿辰都没有出来见她一面。
“我只能每天都去宗门外等,盼着他能回心转意。”
老妇人的声音里满是绝望,“有时候遇到下雨天,我就躲在旁边的山洞里,听着雨水打在石头上的声音,想着阿辰小时候的样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宗门里就发生了内乱。
有人发现了他们修炼禁术的秘密,觉得这种方法太过邪恶,想要将他们绳之以法。
双方在宗门里打了起来,火光冲天,厮杀声传遍了整个山林。
阿辰趁乱逃了出来,躲回了家里。
他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好几处伤口,鲜血把衣服都染红了。
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躲在房间里,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混乱。
老妇人给他包扎伤口时,能明显感觉到他在发抖 —— 他不再是那个坚定的少年,而是变成了一个惶恐不安的孩子。
阿瑶得知他回来,连夜赶了过来。
她没有责怪阿辰,只是抱着他哭:“阿辰,我们别修炼了好不好?我们离开这里,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安安稳稳过日子。”
可阿辰只是摇头。
他说,他已经停不下来了,一旦放弃修炼,他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甚至会死去。
“那些修炼者根本不是什么正经宗门的人,而是一群靠吞噬他人灵力和生命力来提升修为的邪修。”
老妇人的声音颤抖着,“他们骗阿辰说,只要修炼成暗黑法术,就能拥有无上力量,可实际上,每一次修炼,都在一点点吞噬阿辰的心智。他变得越来越暴躁,有时候会对着空气发脾气,有时候会盯着村里的人看,眼神里带着一种让人害怕的渴望 —— 我知道,他是在想那些人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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