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尽头的石门早已腐朽,推开时扬起的尘埃中混杂着铁锈味。叶凌月率先走出通道,瞳孔骤缩——遗迹出口外的峡谷被一层淡紫色的瘴气笼罩,数十名幽冥殿修士手持长矛,在谷口结成密不透风的阵形,黑袍上的鬼面在瘴气中若隐若现,像是悬在半空的恶鬼。
“看来他们早就在这等着了。”苍玄的虚影在他肩头低语,金瞳扫过阵形最前方的身影,“小心,那个人的气息……很熟悉。”
叶凌月的目光也落在那里。瘴气中,一道紫色身影负手而立,玄色长袍外罩着件银线镶边的斗篷,手中握着柄通体漆黑的短刃,刃尖滴落的血珠尚未落地就化作黑气。那张脸在朦胧中逐渐清晰,眉如远黛,眸似寒星,正是多日未见的柳如烟。
“柳师姐?”李瑶失声惊呼,下意识往前迈了半步,却被陈昊死死拉住。眼前的柳如烟周身散发着与幽冥殿修士同源的黑气,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早已不是断云崖上那个会为他们疗伤的女子。
柳如烟的目光掠过叶凌月,最终停留在他掌心的焚天令碎片上,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叶凌月,交出碎片,我可以让你身后的人活。”
“你加入了幽冥殿?”叶凌月握紧龙吟剑,战纹在手臂上隐隐发烫。他想起断云崖上她突然的反戈,想起那枚能与战甲共鸣的玉佩,心中的疑团像被瘴气缠绕,越来越沉,“断云崖的事,从一开始就是你的圈套?”
“圈套?”柳如烟轻笑一声,笑声在峡谷中回荡,带着说不出的悲凉,“对我而言,这是唯一的活路。”她短刃一扬,身后的修士立刻向前逼近,长矛上的黑气在瘴气中扭曲成蛇形,“废话少说,要么交碎片,要么死。”
“让开!”叶凌月战纹爆发,赤金色的火焰在体表燃起,将靠近的瘴气烧得滋滋作响。他不想与柳如烟为敌,可眼下的局势容不得半分犹豫——李瑶和陈昊的灵力尚未恢复,火麒麟也因之前的暴走虚弱不堪,硬闯是唯一的出路。
“冥顽不灵。”柳如烟身影一晃,竟在原地留下道残影。叶凌月只觉颈后一凉,短刃已贴着他的动脉划过,带起的劲风裹着浓郁的血腥味——是幽冥殿的“血影杀”秘术,以自身精血催动速度,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借着火焰的掩护侧身翻滚,龙吟剑反手劈向柳如烟的腰侧。剑锋即将触及她衣襟时,却见她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挣扎,手腕微不可查地偏了半寸。这毫厘之差让叶凌月的剑招落空,却也让他心中一动——她在放水。
“专心点!”柳如烟厉声喝道,短刃再次刺来,这一次招招狠辣,直逼要害。但叶凌月已看清她的破绽:每当短刃要刺中他的要害,她的左肩就会轻微抽搐,像是旧伤复发。那是断云崖上为掩护他撤退时,被幽冥殿修士所伤的位置。
“你到底想做什么?”叶凌月避开短刃,剑气擦着她的斗篷划过,将她身后袭来的一道黑气劈散。他注意到柳如烟的斗篷下,隐约露出半块玉符的边角,材质竟与他胸前的玉佩一模一样。
柳如烟没有回答,只是攻势更猛。血影杀的秘术让她的身影在瘴气中忽隐忽现,黑袍扬起时,叶凌月瞥见她腰间挂着枚令牌,上面刻着幽冥殿的银线鬼面——竟是与之前那金丹执事同级别的身份令牌。
“她竟成了幽冥殿的核心执事……”苍玄的声音带着震惊,“这不可能,没有十年以上的浸淫,绝不可能掌握血影杀的精髓。”
就在这时,峡谷两侧突然滚下巨石,将退路彻底封死。银线执事的声音从阵后传来:“柳执事,别跟他浪费时间!用‘血缚’!”
柳如烟的脸色微变,手中短刃突然泛起红光。她咬破指尖,将精血抹在刃上,短刃瞬间延伸出数道血红色的锁链,如灵蛇般缠向叶凌月的四肢——这是血影杀的杀招,一旦被锁链缠住,灵力就会被强行抽走。
叶凌月纵身跃起,却见柳如烟的目光突然扫向他身后的李瑶,嘴角勾起抹诡异的笑。他心中警铃大作,知道这是声东击西,回身时果然看到两条血链绕过他,直扑石柱后的陈昊!
“休想!”叶凌月将龙吟剑掷向血链,同时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柳如烟。他算准了她的轨迹,在她旧伤复发的刹那,左手扣住她持刃的手腕,右手按在她的胸口——那里正是玉符所在的位置。
“呃!”柳如烟闷哼一声,短刃脱手飞出。叶凌月的手掌触到她衣襟下的硬物,借着压制她的力道顺势一摸,竟将那半块玉符捏在了手中。
玉符入手温热,与他胸前的玉佩产生强烈的共鸣。两道灵光从符与佩中涌出,在空中交织成完整的图腾——那是个火焰与玄冰缠绕的图案,与焚天令碎片上的纹路隐隐呼应。
“这是……”叶凌月心头剧震。
柳如烟趁机挣脱他的钳制,后退数步捂住胸口,脸色苍白如纸。她看着叶凌月手中的玉符,眼中闪过痛苦与决绝,突然厉声道:“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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