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需要像啃木头一样,狼吞虎咽地吃掉二十几根这种粗粝的根茎,腹中才能勉强积聚起一丝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灵力波动,支撑他运行一个完整的《化灵诀》周天!
吃!拼命地吃!如同不知疲倦的粉碎机!
炼化!忍着经脉被微弱灵力冲刷的酸胀感,强行运转那诡异的路线!
排泄!随之而来的,是几乎要将肠子都拉出来的频繁腹泻!粗粝的根茎纤维无情地蹂躏着他的肠胃,每一次如厕都如同受刑,让他脸色发白,双腿打颤。
整整五天!韩青就在这“进食-炼化-如厕”的地狱轮回中挣扎!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唯有那双眼睛,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执念!
终于,在第五天黄昏,当他艰难地引导着最后一丝由大量金地芋根强行榨取出的微弱灵力,走完《化灵诀》的最后一个周天时——
异变陡生!
那缕本该如往常般消散于无形的微弱灵气,这一次却没有彻底散去!它如同找到了归宿的萤火,顽强地停留在他的小腹丹田深处!不仅如此,随着功法的余韵,丹田内仿佛产生了一股无形的吸力,将散逸在四肢百骸的、之前未曾炼化的丝丝缕缕残留灵力,缓缓牵引汇聚而来!
几缕微弱的灵气在丹田中心缓缓旋转、凝聚,如同星云初生,最终竟形成了一个微不可察、却真实存在缓缓自旋的淡白色气旋!
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如同初春破土的嫩芽,悄然从他丹田深处滋生,缓缓流遍全身!
练气一层!成了!
韩青猛地睁开眼,疲惫不堪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一丝发自内心的笑容!他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憔悴不堪的田朴。这几天,田朴帮他挖药,确实累的不轻。
田朴先是一愣,随即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小眼睛里爆发出由衷的喜悦和如释重负:“成了?!好!太好了!兄弟!你这真是……从鬼门关爬出来了!”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眼中甚至有了泪光——这意味着韩青暂时不用死了!
“你能试成此功法,马执事定然会重赏你!” 田朴兴奋地搓着手,眼中带着憧憬,“说不定……能给你换个好点的活计!割蜜的活儿咱不敢想,最好是……能分到药草房来!跟我一起!这样咱们兄弟互相有个照应!而且药草房能接触到不少下脚料的灵草碎屑!只要你再弄到点类似百岁花那样的东西……” 他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精光,“按照你这修炼速度,不出一年,冲击练气二层都有可能!到时候,咱们在这饲奴堆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韩青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意义不明的淡笑。去哪里干活?他不在乎。他眼中燃烧的,只有变强的渴望!只有变得更强,才能撕碎那些披着人皮的妖魔,用他们的血,祭奠惨死的父亲和乡亲!
一月之期,转瞬即至。
田朴领着形容消瘦、眼神却锐利如刀的韩青,再次踏入那弥漫着甜腻死亡气息的蜂房溶洞。
今天倒也奇怪,没了往日巨蜂的嗡鸣声,安静的出奇。
马执事依旧坐在那张太师椅上,仿佛从来就没有动过一般。他枯瘦的手指翻动着一本泛着乌光的兽皮古籍,发出“沙沙”的轻响。
郝河等三人侍立在他身后,当他的目光触及韩青的身影时,那张木讷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无法掩饰的惊愕!如同白日见鬼!他明明……明明亲眼看着韩青吃下了那份加了料的肥鸡!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韩青的目光也如冰冷的刀锋般扫过郝河,那刻骨的恨意和毫不掩饰的杀机,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
马执事似有所觉,缓缓抬起头。他那张枯树皮般的脸上,露出一个极其古怪的、似笑非笑的表情,浑浊的目光在韩青身上逡巡片刻道:
“嘿嘿……” 他喉咙里发出沙哑的笑声,如同夜枭啼鸣,“好小子,还真让你练成了。看来,你与我圣门机缘不浅呐。” 那“圣门”二字,从他口中吐出,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虔诚与狂热。
说罢,他枯瘦的手掌从怀中摸索出一本薄薄的、用劣质黄麻纸装订的小册子,与一个粗陶捏制的露着粗陶本身颜色的约只有掌心大小的黄褐色小瓶,随手一抛,如同丢弃垃圾般扔在韩青脚前的泥地上。
“这通脉丹是赏你的,回去后,把修炼时的气感、体悟、每一丝变化……完完整整、一字不漏地给老子抄录在上面!” 马七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一丝一毫……都不得遗漏!”
韩青强压下心头的屈辱和翻腾的恨意,弯腰拾起那本粗糙的册子,指甲几乎要嵌进纸页里。他低着头,声音嘶哑却平稳:“是,执事大人。”
马执事似乎想到了什么,枯瘦的脸上那丝怪笑更深了。上交这部“成功”的《化灵诀》心得,能换来的赏赐……嘿嘿,足够他再进一步了!
他心情大好,难得地“恩赐”道:“不错,不错!是个有前途的!往后每日巳时,你来我这里报到。蜂房割蜜的活计……以后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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