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在山林间发足狂奔,体内的灵力毫不吝惜地灌注于双腿,身形如同林豹,在粗壮的树干与茂密的灌木丛中灵活地穿梭跳跃,每一次借力都拼尽全力,只求更快一点!
他的身后,遥远的天空中,巨大的轰鸣声与剧烈的灵力波动不断传来,时而雷霆炸响,时而传来某种尖锐刺耳的虫嘶,甚至隐约能听到修士临死前的惨嚎。
每一次声响都让韩青的心跳漏掉一拍,后背寒意更甚。
他死死咬着牙,根本不敢回头张望,只是凭借着记忆和本能,拼命向着东方、向着与司灰约定的那处三岔口古槐树方向逃去。
‘这次出来,真是步步惊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韩青心中后怕不已,从黑瘴坊的围困到如今的莫名截杀,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场!实力!还是实力不够!’
他暗暗发誓,只要此次能安然返回乱鸣洞,定要闭关苦修,不将修为提升到足以自保的境界,绝不再轻易外出涉险!
他的身影在林间飞速掠过,带起一阵疾风,惊起几只栖息的飞鸟,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前方密林的更深处。
…………
与此同时,战场中心。
司灰依旧好整以暇地站立在那棵古木的最高枝杈上,衣袍在因灵力激荡而产生的乱风中微微拂动。
他脸上那抹人畜无害的稚气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仿佛在看几只垂死挣扎虫豸般的冷漠。
下方不远处,另外五名偷袭者同样落在了几棵大树的枝干上,勉强稳住身形,模样却狼狈不堪。
他们人人衣衫破损,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焦黑的痕迹和细微的伤口,那是火毒蝇临死反扑留下的火毒与刚才雷符无差别轰击造成的。
剧烈的消耗让他们胸膛剧烈起伏,喘息声粗重得如同破旧风箱。
那恐怖的雷符耗尽了能量,天空中残存的电蛇缓缓消散,只剩下弥漫的焦糊味和稀薄的灵气乱流。
五人中那个最年轻的“五弟”,看着远处树梢上仿佛毫发无伤的司灰,眼中闪过一丝侥幸与狠厉,压低声音对同伴道:“大哥!他的灵虫已经被雷符清理干净了!他肯定没别的手段了!趁现在,我们并肩子上,做了他赶紧走!免得夜长梦多!”
其余几人闻言,眼中也燃起一丝困兽犹斗的凶光,死死捏紧了手中那对暗红色的镰刀法器,灵力再次注入,镰刀上重新亮起不祥的血光,作势欲扑。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司灰却突然低声笑了起来。那笑声不大,却带着一种极其明显的讥诮和怜悯,清晰地传入五人耳中。
“呵呵……没想到,六国区域的修士,都是这般……天真可爱。”
他摇了摇头,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就凭这点眼力和决断,若是在南疆厮混,恐怕你们的尸骨,早就烂得连渣都不剩了。”
这话如同冰水浇头,让那为首的大哥猛地一个激灵。
他比兄弟们见识更广,深知南疆修士的狠辣和诡谲多变。对方损失了如此多的灵虫,却依旧如此气定神闲,甚至出言嘲讽,这绝非虚张声势!
一股强烈的不安和退意瞬间攫住了他。
他艰难地吞了口带血的唾沫,喉咙干涩发紧,趁着司灰说话的间隙,极快地用气声对身旁的兄弟吩咐道:“兄弟们,今天这趟买卖栽了!踢到铁板了!听我命令,一会儿我会用那最后一招拼死阻他片刻,你们什么都别管,分散开,立刻逃!老地方汇合!”
那五弟似乎还想争辩什么,却被旁边的老二用一个极其严厉、甚至带着绝望的眼神狠狠瞪了回去,只能不甘地闭上了嘴。
他们的窃窃私语和小动作,如何能瞒过司灰的感知。
他脸上的讥笑之色更浓,如同猫戏老鼠般缓缓抬起了手,指尖不知何时夹住了几枚细如牛毛、闪烁着幽蓝光泽的尖刺。
“现在才想走?”
司灰的声音变得冰冷而残忍,带着一丝戏弄,“晚了。但愿你们几个的储物袋里,能有点让本少爷感兴趣的东西,也不枉我浪费这么多宝贝虫儿……嘿嘿嘿……”
三个时辰后,日头已然偏西。
韩青藏身于约定地点——那株古老槐树茂密如盖的树冠之中,借着枝叶的遮蔽,小心翼翼地收敛自身气息,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等待令人心焦,尤其是身后远方早已平息却依旧让人不安的战场,更让他对司灰的安危和眼前的处境充满担忧。
就在这时,一阵车轮碾过路面的咕噜声夹杂着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韩青立刻屏息凝神,透过枝叶缝隙向下望去。
只见一队约七八人的修士队伍,正沿着林间小路缓缓行来。
这些人衣着混杂,面容被风尘之色掩盖,看起来与寻常散修无异。
但他们的队伍中间,却显得格外扎眼——竟是三辆由普通驮马拉着的板车,车上堆着几个用脏兮兮的篷布严密覆盖的大笼子,看不清里面具体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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