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赵乾那张狰狞的脸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同时,他狠狠咬向了自己的舌尖!
剧痛伴随着浓郁的铁锈味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这不仅仅是泄愤,更是他最后的挣扎!他记得村里的老猎人说过,舌尖血是人身至阳之物,对某些阴邪秽物或有奇效。虽然不知道对赵乾和这诡异的匕首有没有用,但这已是他唯一能做的反抗!
就在林夏咬破舌尖,鲜血涌出的刹那——
奇迹发生了!
地上那个沾染了药汁和黯晶石碎渣的香囊,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猛地剧烈鼓胀了一下!之前渗出的那滴暗红色血露,如同沸腾般剧烈波动起来,体积瞬间膨胀了数倍,颜色也变得更加深邃、粘稠,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既像花香又似血腥的气息。这气息古老而神秘,带着一丝微弱却不容忽视的生机。
膨胀的血肉如同拥有生命,不再满足于原地滚动。它像一条暗红色的小蛇,沿着香囊粗糙的布面,迅速而精准地蜿蜒爬行,目标赫然是——套在林夏手腕上那副沉重的、象征着“瘟源”身份的木枷!
木枷由坚韧的阴沉木打造,本应水火不侵。然而,当那滴妖异的血露触碰到木枷内侧一道因年久磨损而产生的细微裂缝时,异变陡生!
“噼啪…噼噼啪啪……”
一阵密集而怪异的、如同干柴燃烧又似种子破壳的脆响,毫无征兆地从木枷内部爆发出来!那道原本细微的裂缝,在血露的浸润下,如同活物般猛地向两侧撕裂、扩张!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无数细如发丝、颜色深褐近乎漆黑的“根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裂缝中疯狂钻出、生长、蔓延!
这些“根须”绝非植物应有的生机勃勃,它们扭曲、虬结,带着一种腐朽和贪婪的气息,如同饥饿的寄生虫找到了宿主。它们一边疯狂地缠绕、勒紧林夏的手腕,带来阵阵刺痛和麻木感,一边又贪婪地汲取着那滴血露的力量,变得更加粗壮、活跃!
“什…什么东西?!”赵乾离得最近,看得最真切。这完全超出他认知的诡异一幕,让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惊骇。他下意识地想要松开揪住林夏衣领的手后退。
然而,一切都太快了!
“轰隆隆——!”
整个祠堂的地面,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猛地剧烈震动起来!那震动并非来自地底深处,而是源于林夏脚下!以他为中心,坚硬的青石地砖像是被无形的巨力从下方狠狠拱起,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瞬间碎裂、隆起、翻卷!
“啊——!”
“地龙翻身了?!”
“快跑!祠堂要塌了!”
原本围拢咒骂的村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烈震动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上什么“瘟源”,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人群如同炸了窝的蚂蚁,推搡着、哭喊着,拼命向祠堂大门涌去,场面瞬间乱作一团。
赵乾也被这剧烈的震动晃得一个趔趄,揪着林夏衣领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几分。抵在林夏喉咙上的匕首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偏离了要害。
机会!
林夏借着下坠的力道,身体猛地向下一沉,试图挣脱赵乾的钳制。手腕处木枷上疯狂生长的黑色根须,此刻竟成了他意外的助力。这些根须如同活物藤蔓,一部分死死缠绕着木枷和林夏的手腕,另一部分却深深扎入下方拱起的地砖缝隙,牢牢地固定住了他,使他避免了因震动而摔倒。
混乱中,那个一直隐藏在阴影里的灵研会文书,动了。
他没有像其他村民那样惊慌逃窜,反而异常冷静。他猛地合上手中的硬皮记录簿,动作快如闪电。在众人视线被混乱遮蔽的瞬间,他那双隐藏在兜帽下的眼睛再次闪过靛蓝的微光。他双手抓住记录簿的两端,用力一撕!
“嗤啦——!”
硬皮封面和写满罪状的纸张被瞬间撕裂!
但碎裂的纸屑并未飘散落地。在脱离记录簿的刹那,每一片纸屑都仿佛被注入了生命,瞬间扭曲、变形,化作一只只闪烁着幽冷靛蓝色光芒的蝴蝶!这些蝴蝶甫一出现,便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汇聚成一股闪烁着迷离蓝光的蝶流,无声无息却又迅疾无比地朝着惊魂未定的赵乾扑去!
“什么鬼东西?!”赵乾刚稳住身形,就看到一大片闪烁着诡异蓝光的东西扑面而来,本能地挥舞着晶石匕首格挡。靛蓝蝴蝶轻盈地避开锋刃,翅膀扇动间洒落下点点细碎的蓝色光尘。光尘落在赵乾的皮甲上、裸露的皮肤上,并没有造成实质伤害,却带来一种奇异的麻痹感和强烈的精神干扰,让他瞬间头晕目眩,动作变得迟滞僵硬。
混乱达到了顶点。烟尘弥漫,碎石滚落,尖叫哭喊声不绝于耳。靛蓝蝶群如同烟雾弹,有效地干扰了赵乾的视线和行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动作稍显迟疑的靛蓝蝴蝶,在混乱的气流中盘旋着,轻盈地落在了林夏因剧痛和紧张而汗湿的耳廓上。翅膀微微震动,一个极其细微、如同风中絮语般的声音,清晰地钻入了林夏的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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