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梅再次傻眼。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丈夫,自己视作废物的丈夫,自己认为没啥大出息的丈夫。
居然受到群众如此爱戴。
这难道就是小说里讲的那种“老百姓拥戴的好官”?
她的自尊心像被狠狠踩在地上,可骨子里的骄傲又不允许她认输。
于是挣扎着推开三姐,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裳。
眼神怨毒的盯着李砚舟:“姓李的,你给我等着!你抛弃我,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说完,她不敢再看周围人的眼神,捂着脸跌跌撞撞跑出了饭馆。
李砚舟看着她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个女人怕是已经疯了。
随后转向饭馆里的众人,拱了拱手:“让大家见笑了,都是我的家事,打扰到大家吃饭了,实在抱歉。”
“李县长客气了!”三姐笑着说,“那种女人不值得您生气,您快坐,我再给您炒两个菜!”
“不用了大姐,我们也该走了。”李砚舟摆了摆手,又冲着沈丹雪道歉:“沈乡长,实在对不起,因为我的家事让你受辱了。”
沈丹雪微微摇头:“我看受辱的人是您前妻才对吧?”
李砚舟苦笑一下,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此刻哪还有心情吃饭,拿出现金结账后落寞的离开了“三姐饭馆”。
此刻已经是夜晚,垭口乡的街道上没啥路灯。
独自走了没多久,沈丹雪就追了上来。
两人也不讲话,就这么静静的在街道上走着。
晚风拂面,给炎热的夏天夜晚带来一丝凉意。
走了没多久便抵达乡党委的宿舍大院,大院里的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在两人脚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快到李砚舟的宿舍附近时,沈丹雪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砚舟愣了一下,回头看向她:“沈乡长,你笑什么?”
沈丹雪停下脚步,月光洒在她脸上映出淡淡的笑意,眼神里带着点自嘲:“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是‘小三’呢,说起来还挺新鲜的。”
李砚舟的脸瞬间红了,尴尬地挠了挠头,再次赔礼:“真的很抱歉,都怪我,因为我的家事,让你平白受了这种侮辱。”
“其实受辱的人.....应该是你前妻吧?”沈丹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狡黠:“她本来想抹黑你,结果反而让自己成了笑话,最后只能灰溜溜的跑掉,想想还挺有意思的。”
李砚舟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不知道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沈丹雪见他语气里带着怅然,便收起了玩笑的神色。
轻声说:“李县长,其实您刚来垭口乡的时候,乡里就收到风声了,说您刚离婚,现在是个‘黄金单身汉’。”
李砚舟并不意外,体制内小道消息的传播速度是最快的。
垭口乡的干部知道自己离婚了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也没有特地保密。
沈丹雪继续说:“我还以为您和前妻是和平分手,没想到...”
“没想到是这样?”李砚舟接过话头,语气平静:“二十年的婚姻,走到这一步,谁都不愿意看到。”
两人走到宿舍楼下的长椅旁,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
沈丹雪轻声问道:“能问问为什么离婚吗?当然,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
李砚舟沉默片刻,在长椅上坐下:“没什么不能说的,简单来说,就是她觉得我没出息,跟着我受了委屈。”
沈丹雪在他身边坐下,月光洒在她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可是您已经是副县长了...”
“在她眼里,十年没动位置的副县长,跟废物没什么两样。”
李砚舟自嘲地笑了笑:“她想要的是能够带给她荣耀跟特权的丈夫。
而不是一个整天泡在乡里,满身泥水的副县长。”
沈丹雪静静听着,眼神里渐渐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有欣赏,有理解,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可是在老百姓眼里,您这样的官才是好官。”
李砚舟转头看向沈丹雪,两人的目光在夜色中交汇。
他注意到沈丹雪的双眼很亮,里面像是盛满了星光那般。
“谢谢你这么捧我。”李砚舟的声音柔和下来。
“其实我挺佩服您的。”沈丹雪轻声说,声音比平时更柔和了些:“在体制内能坚持初心,不被名利诱惑的人...不多了。
您明明可以作作秀走走过场,却偏偏要扎根基层,跟老百姓一起吃苦,这份心太难得了。
老百姓不会说谎,他们说起您时眼中的感激跟尊敬是装不出来的。”
李砚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些天来,他一直在思考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是否真的如陈梅所说,是个没出息的官。
此刻,沈丹雪的话让他找到了答案。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倒是你沈乡长,一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放着城里的好工作不做,来垭口这个穷乡僻壤当副乡长,这份勇气...也让我很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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