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进入净源之间时,感觉已经完全不同。
乳白色晶体空间中的秩序波动依旧如同实质的重压,但陈默的身体和灵魂已经初步适应了这种环境。踏入空间的瞬间,他没有再感到心脏被攥紧的窒息感,只是呼吸略微滞涩,灵能循环的节奏需要几秒钟的调整,便能重新找到平衡。
苏晚晴走在他身侧,步伐平稳。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眉宇间那股冰雪般的锐气更加凝实,仿佛在第一次适应中剥离的那些杂质,让她整个人变得更加……**通透**。
两人在距离髓核投影八米的位置站定——比上次近了两米。这是芙蕾雅根据他们第一次适应的数据计算出的“最佳压力梯度”。
“第二次适应期,预计时长六小时。”芙蕾雅的声音从入口处传来,在晶体空间中带着轻微的回音,“前两小时进行常规的秩序共鸣,稳定核心。第三小时开始,执行‘灵魂波动伪造’操作。陈默,苏晚晴,操作流程和风险协议已经发送到你们的个人终端,确认无误后,请同步启动。”
陈默抬起手腕,在腕带的微型光幕上快速浏览。
流程并不复杂:苏晚晴将那个契约锚点的“接口”暂时开放给他,陈默用心焰模拟出一段符合“重伤封闭治疗”特征的虚假灵魂波动,将其注入锚点,最后苏晚晴用子焰的力量将伪造波动与锚点本身“缝合”,完成伪装。
风险主要集中在两个环节:锚点接口开放时,如果控制不当,可能导致残留契约反噬;伪造波动注入时,如果频率或强度出现偏差,可能引发锚点崩溃,从而让凌尘立刻察觉异常。
“确认。”陈默说。
“确认。”苏晚晴同时回应。
“那么,适应期开始。”芙蕾雅的声音消失。
空间内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髓核投影规律的呼吸般的光芒明灭。
陈默闭上眼睛,将意识沉入体内。
经过第一次适应的“导流”模型已经稳定运行。秩序波动如同经过精密分流的河水,大部分被银蓝与金色的心焰部分吸收转化,只有少量触及灰色纹路。而灰色纹路本身,在持续的秩序冲刷下,表面竟然开始浮现出一层极淡的、与周围秩序波动频率相近的“拟态薄膜”——这是它自发的适应性变化。
陈默没有干涉这个过程。他需要保持心焰整体的稳定,为后续的精细操作储备足够的控制力。
两小时的常规共鸣平稳度过。
当腕带发出轻微震动,提示进入第三小时时,陈默睁开眼,看向苏晚晴。
苏晚晴也同时睁开眼。她对他点了点头,然后重新闭上,双手在身前结出一个简单的手印。
眉心的守护烙印缓缓亮起。
这一次,亮起的不是之前那种稳定的微光,而是一种……**波动的、如同呼吸般明暗交替**的光芒。光芒中,可以隐约看到一点暗红色的、如同血管般搏动的细小光丝——那就是契约锚点的“接口”。
“准备好了。”苏晚晴的声音直接在陈默意识中响起,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但陈默能感知到那平静之下,隐藏着的、如同触碰烧红烙铁般的本能抗拒。
陈默深吸一口气。
他调动心焰,从核心分离出一缕极细的、银金色的能量丝线。丝线如同有生命的触须,在意识引导下,缓缓探向苏晚晴眉心的那点暗红光丝。
接触的瞬间。
一股冰冷、粘稠、带着强烈占有欲的负面情绪,顺着能量丝线反向冲击而来!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跳。
那不是攻击,而是锚点本身携带的、来自凌尘的意志残留——一种将苏晚晴视为“所有物”的、不容任何其他存在触碰的霸道标记。
他强压下本能的反击冲动,维持能量丝线的稳定,同时将心焰中的金色守护之力部分微微加强。温暖而纯净的守护气息扩散开来,如同阳光照射在冰面上,那股负面情绪的冲击开始减弱。
“继续。”苏晚晴的意识传来,比之前更加紧绷。
陈默控制能量丝线,小心翼翼地“缠绕”上那点暗红光丝。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的操作。能量丝线必须完全贴合锚点的结构,但又不能触动锚点内部的警戒机制。陈默感觉自己像是在用一根头发丝,在另一根头发丝上雕刻花纹。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汗珠从陈默额角滑落,滴在晶体地面上,瞬间被秩序波动蒸发成虚无的灵能粒子。
十分钟后。
“连接建立。”陈默在意识中汇报。
“开始注入伪造波动。”苏晚晴回应。
陈默开始调整能量丝线输出的频率。
他需要模拟出“灵魂受创、能量枯竭、意识陷入深度休眠”的波动特征。这种波动不能太弱,否则会被判定为伪造;也不能太强,否则可能触发锚点对“异常活跃”的警报。
他凭借的,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灵魂濒临崩溃的体验,以及灰雾系统在“深度记忆回溯”中展示过的、关于灵魂状态的数据化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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