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别过脸，假装整理自己的裙子，手指却不小心勾到了吊带的断处。
本就松垮的带子“啪”地断开，半边肩膀瞬间露了出来。
“啊！”她惊呼一声，慌忙用手捂住，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顾晏辰刚直起身，就看到这一幕。
白皙的肩头、精致的锁骨、被头发半遮的颈侧……像幅突然展开的画，撞得他瞳孔微缩。
他几乎是立刻转过身，背对着她，声音有点不自然：“穿好。”
林晓星又羞又窘，手忙脚乱地把断了的吊带塞进裙子里，胡乱打了个结。
布料不够长，还是有小半片后背露在外面，被海风一吹，凉得她打了个哆嗦。
“那个……”
她小声开口，看着他宽阔的背影，破衬衫根本遮不住什么，能看到他后背那道长口子，血渍已经把周围的布料染成了深褐色，“你后背伤得很重，我那里有药膏。”
顾晏辰没回头：“不用。”
“不是化妆品！”她赶紧解释，“是那种带消炎作用的，我之前徒步露营买的，挺管用。”
她指了指自己放在礁石上的化妆箱，“就在那里面。”
顾晏辰沉默了几秒，才缓缓转过身。夕阳的光落在他侧脸，把下颌线的弧度描得很清晰。
他看着她，眼神里的冰冷好像淡了点，却多了些审视。
“你还有什么？”他问，“除了口红、定妆粉、腮红。”
林晓星数给他听：“防晒霜、卸妆油、保湿喷雾、芦荟胶、还有……呃，一把小剪刀，剪刘海用的。”
顾晏辰闭了闭眼，像是在消化这个信息。
过了会儿，他指了指她的化妆箱：“带路。先找个能遮风的地方。”
林晓星愣了下：“你不找你的人？”
“飞机就我和飞行员两个人。”他的声音沉了沉，“他没出来。”
林晓星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她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暗色，突然觉得手里的化妆箱沉了不少。
刚才还觉得天大的事——摔坏的口红、花掉的底妆、湿透的裙子——好像在这一刻，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哦。”她小声应了句，抱起化妆箱往礁石后面走，“那边好像有个凹进去的地方，能暂时挡挡太阳。”
顾晏辰跟在她身后。
隔着几步的距离，他能看到她被风吹起的裙摆，看到她小腿上沾着的沙粒，看到她走几步就会下意识扶一下膝盖——那里肯定磕伤了。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敞开的衬衫上，又看了看她露在外面的肩膀。
突然伸手，把衬衫的裂口往中间拢了拢，虽然没什么用，却像是种莫名的仪式。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抱着半箱化妆品，一个拎着破公文包，在空旷的沙滩上，朝着同一个方向慢慢挪动。
风还在吹，海还在涌，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至少，不再是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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